范必死犹豫着问了一声,赵福生有些庆幸的道:
“你来得正好,满周来我们镇魔司也有些时间了,她如今还没有发放过俸禄!”
“???”范必死与郑河二人一脸疑问。
他们猜想了许多种两人发生冲突的缘故,却没想到赵福生竟然会提起这个话。
“她闹着讨要薪俸,你赶紧将她领走,看看以往令使的俸禄是多少,给她补上了。”
赵福生有些头疼的挥手。
范必死一脸迷惑不解,但他也突然意识到蒯满周确实没有领过俸禄。
按照以往镇魔司规则,令司、令使是有月银的,对比朝廷命官的收入来说,镇魔司的人收入要高得多。
但无论是令司还是令使,都是卖命的活儿,他们有的是弄钱的手段,不可能真的靠镇魔司的月俸生活。
不过赵福生接手镇魔司后,一改以往令司揽钱风格,她上行自然下面的人也要跟着效仿。
范必死有些纠结的想:难道真的只按照规则发放蒯满周俸禄吗?这样会不会对一个驭使了灾级厉鬼的‘大人’太不尊重?
他满心忐忑,拉着发完脾气之后又变得乖乖的蒯满周走了。
郑河也想溜。
他是被范必死强行拽来‘劝架’的。
说实话,无论是蒯满周还是赵福生,这两个人都是硬茬子,他是一个都惹不起的。
郑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以往他太高调的缘故,导致范必死觉得这样的‘和事佬’他也能做。
看样子以后应该低调一点,俗话说出头橼儿先朽烂,以后不能这样张扬了。
他正也要悄无声息的跟着范必死逃走,脚步还没迈出,便被赵福生唤住:
“郑河别走。”
郑河顿时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处。
“大人。”他哭丧着脸转过身,因为烦恼的缘故,他脸上浮现出大块类似他驭使鬼物脸上的褐色钱斑,看起来丧眉耷眼的。
“这两天我有事要离开镇魔司,但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郑河一听不是责骂,顿时神情一振:“大人只管吩咐——”
说完,他又有些忐忑不安的抚了抚胸口。
他担忧赵福生是要他去办理鬼案,没料到封印了他自己的厉鬼后,活儿这么快就来了——
郑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赵福生说道:
“与鬼案无关,庞清跟我商议了一件事。”
她将庞清提出需要有人带队前往益州购买木材一事说了个大概,接着道:
“我想你将古建生带上,一起前往益州。”
赵福生将话一说完,郑河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脸上的鬼斑登时都消褪了许多。
他一扫先前的晦气之色,整个人竟然有些兴奋的样子:
“大人放心,这件事儿交到我手上了,定会给大人办得妥妥贴贴的。”
郑河一手握拳,一手以掌包握,并摩擦了数下。
“不瞒大人说,我在没有驭鬼之前,本来就是跑商的,当初招惹上这鬼祸,也是因差阳错——”他喜滋滋的道:
“这下也算回归老本行了。”
能不办鬼案,对郑河来说就再好不过。
只要不与鬼打交道,他厉鬼复苏的机率就会更晚,生存的期限也会比预期的更多。
跑商对庞清等人来说是不入流的工作,但对郑河来说则是做回原本的行当罢了。
再说他如今驭鬼在身,所到之处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这桩差事他美滋滋的接了,在赵福生打发下,忙不迭的出去找庞清商议了。
将众人打发走后,赵福生终于松了口气,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看一看大汉朝203年的这三卷卷宗。
她回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将卷宗缓缓摊开。
赵福生的运气不错,她拿到的第一卷卷宗被拉开后,上面写着:
大汉朝203年11月下旬,万安县治下长条镇.封门村。
赵福生的眼睛一亮,将这卷档案捧起,细细阅读。
“……接到长条镇的报案,当地封门村出现鬼域……”
“我带领八名令使一同前往长条镇,进入鬼域中……”
赵福生的目光往下移,再次出现记录,已经是三日后。
“三天后,封门村的村民齐大牛来到村长家中报案,说是他五岁的女儿不对头,我与陈浩、李能……(几名令使名字记录)赶往齐家,到了时发现齐大牛女儿不知所踪。”
“他离家报案时家中留了老母、妻子及另外两个儿子,据其十一岁的长子说,齐大牛的女儿举止出现怪异,随后整个人就原地消失了。”
“根据齐大牛长子所指位置,发现齐二妞失踪前的位置留下了一枚细小的足印。足印很浅,用手丈量后,证实这脚印约十寸长。”
赵福生看到这里,深思了片刻。
她重生已经半年左右时间,除了办鬼案,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解鬼案及此时大汉朝的风俗、习惯及一些基础的知识上。
结合原主的记忆,她脑海经过简单的换算,一下就意识到这脚印的大小是有问题的。
大汉朝的一寸尺码约等于2.3厘米,十寸便约有23厘米长。
这个尺码如果换算成鞋码,约等于36码的脚。
而在卷宗记录上,齐大牛的女儿事发时年仅5岁。
五岁的小孩脚码不可能这么大,通过这简单的文字记录,赵福生已经猜测到这齐二妞应该已经死于厉鬼之手。
鬼无情,杀人纯粹出自于厉鬼杀戮本能,自然不可能有怜悯弱小之心。
赵福生定了定神,接着往下看:
“陈浩跪趴在地上察看,并以宣纸拓印,发现这脚印泛着黄色,细闻有淡淡的血腥气。”
从卷宗记录看来,这位曾经办过封门村鬼案的令司主事性情谨慎,办案风格也仔细,将这些细节记在卷宗上,哪怕是事隔43年后,赵福生通过文字的记载,依旧可以追溯当初的案件过程,仿佛透过文字能想像得出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