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了赵福生一眼,眼里带着询问,赵福生点了点头。
蒯满周就伸出手来,往罗六掌心摸去。
罗六心中松了口气,道:
“来,拿去耍吧——”
他话没说完,便见蒯满周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拈了一下,接着用力一弹。
‘嗖’的声响,只见一根细如发丝的透明线被蒯满周蛮力扯断,且在罗六掌心划过。
因速度过快,罗六最初还没觉得疼,直到血从伤口沁出,他才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
“你这——”
罗六一受伤顿时暴躁,压不住脾气正要翻脸,但关键时刻,孙三娘狠狠伸指在他腰侧一扭。
疼痛找回了他的理智,他顿时将嘴唇抿住。
赵福生一行共有五人。
除了张传世、孟婆上了年纪,蒯满周还年幼,但刘义真可是真正的正当壮年,且看起来强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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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六一旦惹怒了这一行人,光是刘义真一个就能将他与孙三娘收拾了。
想到这里,他挤出笑容:
“你这孩子——”
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赵福生,似是指望她管教自家的孩子。
但赵福生却装着没看到他的眼神一般,只是笑而不语。
蒯满周捏着一截断线。
那线雪白且细,一头连在袖口中,她轻轻一扯,线将藏在罗六袖口里的拨浪鼓拉出来了。
“一下找到了。”蒯满周冷冷的道。
与赵福生藏东西的手段相比,罗六的戏法拙劣又无趣。
赵福生喊了一声:
“满周。”
小孩将拨浪鼓往地上一丢,坐回了她身侧,又拿起枯草编起来了。
“……”
罗六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怒火,将掉落在地面上的拨浪鼓捡起来握在手中。
“看样子小姑娘不喜欢这个戏法了,我还有其他戏法可变——”
罗六的话令蒯满周又抬起了头:
“还能变什么戏法?”
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小孩注意,罗六精神一振,忙又道:
“我还会喷火、吞剑,铁枪锁喉,胸口碎大石——”
他说到这里,蒯满周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赵福生心中冷笑。
听到这里,她几乎可以判断这罗六与孙三娘恐怕不是什么好货色。
罗六之所以吹得天花乱坠,无非是要引起小孩的兴趣。
可这两个人可是看走眼了。
蒯满周可非一般的小孩,且她驭鬼后心性大变,她此时的想法与罗六所想的截然不同。
她定了定神,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小孩眼里的亮光暗淡了下去,嘟了下嘴,露出不情愿的神情,又重新将注意力落到了草编之上。
赵福生问孙三娘:
“对了,你们是本地人吗?对这十里坡熟不熟?”
孙三娘本来见罗六与蒯满周说话,正满脸笑意,接着见小孩又突然不理人了,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声。
随后听赵福生问话,她便强忍不快,打起精神回话:
“熟哩,我是十里坡本地的,附近十里八乡我都熟得很哩。”
“早前十里坡不是这样的,怎么才两年不来,这里就变样了?”赵福生问道。
孙三娘虽说仍在笑,但赵福生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敷衍了。
女人的目光冷了下去,神情审视一般的在她身上打量,有种皮笑肉不笑的阴冷感。
半晌后,她不冷不热的答了句:
“客人是万安县人,老家又在哪个方向,怎么抬着棺材就往十里坡来了?”
赵福生听出了她话中的戒备之意。
孙三娘不是好人,此时提及十里坡的过往,她心怀戒备,兴许是与赵福生等人是从县城里来有关。
她虽说是女流,但比罗六更能沉得住气,心思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