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被哭声标记的是孩子,杀的是小月龄的婴儿,一旦鬼物成长,它杀人的范围就变广了,受标记的婴童也随之增加。”
“是,鬼物标记的目标除了小月龄婴儿外,也包含了更大龄的孩子在内。”赵福生应了一声,刘义真随即想到:
“那它如果成长到成年之后,岂不是杀人目标会更进一步扩大?到时整个昌平郡都要出问题!”
“对!”余平直到这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时机,他连忙点头:“我们最初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这位大人先前提到的问题,我们也做了。”
丁大同初时只当是小鬼祸,心中还窃喜这桩案子一完成,今年的任务又少了一桩。
他勒令钟瑶三人统计柳西巷内家中有婴童的幸存者家中名单,随意挑一家埋伏就是。
当时厉鬼才刚复苏,品阶不高,按照常理推论,低品阶的厉鬼形成的鬼域范围有限。
丁大同将此鬼案命名为‘夜哭鬼’,并根据常理推断夜哭鬼的鬼域只会笼罩在柳西巷子一带。
而昌平郡镇魔司白天在处理夜哭鬼案的时候,已经统计出柳西巷子内的一岁以内孩子数量。
在丁大同看来,这个鬼案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完结。
但正是这种自信,令昌平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鬼案的办理可以有勇气、大胆行动,但收集线索时却要小心谨慎。”赵福生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一旦有半分疏忽错漏,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
‘唉。’
余平听她这样一说,长长的叹了口气:
“丁大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当时太自信了。
一个驭使了祸级厉鬼的将级令司,且他当时的情况稳定,并没有出现失控的迹象,这使得他极为独断专行,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
“事后我们按照厉鬼当时的法则布防。”可鬼祸最终晋阶,且几人当天格外倒霉,厉鬼并没有出现在钟瑶三人提前埋伏的人家之中。
当天夜里,小儿的夜哭声此起彼伏,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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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天亮,三人无功而返,而白河街却在天亮后有无数百姓蜂涌进郡府的镇魔司门街道,向当地官府报案,说是家中出现了厉鬼,杀害了幼童。
厉鬼晋阶了。
“一夜时间,厉鬼杀了96名孩童。”
余平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柳西巷子属白河街治下的胡同,原本共有住户121家,而白河街共管治这样的巷子共五个。”
鬼物成长得飞快,笼罩的鬼域也进一步扩大。
不仅是如此,它的杀人、标记法则的范围也变了。
“从最初的只杀半岁龄的婴童,到了第二天时,三岁之内的孩童都有死亡。”
事情顿时变得棘手。
原本以为此案十分简单的丁大同也意识到了这桩鬼案的可怖之处。
据他原本预估,周王氏死时‘产下’的鬼胎最初应该在祟级鬼物,钟瑶当时驭使的是煞级厉鬼,情况稳定,压制这样一个厉鬼并非难事。
但厉鬼在第一夜杀人后便已经快速晋阶,应该达到了凶阶。
第二夜钟瑶等人又错失了捕杀厉鬼的契机,致使厉鬼进一步杀人,若是一旦晋阶,不止是成长至煞级,且它鬼域覆盖的范围还进一步扩大,到时捕捉的难度就更大了。
最重要的,按照厉鬼这样的杀人速度、标记法则,恐怕不出十天半个月,整个昌平郡都要沦为鬼域,还会养出一个灾级的大鬼祸。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丁大同立时收起了最初的轻慢,重新布防。
他吃过一次亏,不敢再托大,趁着白天时间,将全城戒严,以白河街为中心,将整个城西全都围困封锁,严禁百姓进出。
“与此同时,他令人腾出一栋宅子,调遣了郡府全部的差丁人手,将城西内家中十岁龄的孩童全部集中到一处,送入宅院中。”
余平说到这里,赵福生就道:
“看样子郡府的这位大将也不傻。”
余平点了点头,说道:
“当天丁大同亲自坐镇,郡府的所有令使全都出动了。”
他说到此处,似是回忆起当天的情景,顿了片刻。
刘义真等了半晌,见他仍在发怔,不由打破沉默,主动问道:
“最后鬼来了吗?”
“柳西巷子的鬼祸解决了。”余平听他问话,这才回悟过神,说了一声:
“最后鬼来了,才刚了两个孩子,便被令使发现,事后大家一起出手,将厉鬼镇住,最终由我大哥将其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