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此次去吴家,能不能帮我看看两个孙女,如果过得好也就算了,如果过得不好,你要不替我将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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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紧了牙关说这话。
常五嫂先前与两个儿子的对话听在赵福生耳中,此时她这样一说,倒令赵福生有些意外。
“带回来?”赵福生话音一落,常五嫂就点头:
“嗯,带回来,不卖了。”
“若带回来了,你们官司怎么办呢?”赵福生问。
常五嫂就低头看向地面,脸上皱纹夹杂着愁苦,使她整个人显得比昨夜赵福生看到时还要苍老许多。
“有什么办法,走一步是一步吧,再想想其他法子——”
她耸着肩,脸色逐渐变得麻木:
“大不了就是要饭,也全家一起。”
这个年头,大家都不富裕,谁家又有余粮支援别人?
常五嫂这个年岁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眼里已经露出了绝望,眼中含泪。
赵福生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我到时见机行事。”
“什、什么行事?”常五嫂却不懂,问完之后,她又有些紧张:
“对了,咱们商议的这事儿,路途别跟老三说,免得他瞎闹腾,到了之后,随便你们,反正你们人多势众,他这个人胆小怕事窝里横,不敢跟你们闹的。”
“行。”
赵福生应了一声。
远处丁大同喊:
“大小姐,车备好了。”
赵福生点了点头,对常五嫂道:
“昨夜叨唠了,我就先走了。我在你家的房门上留了一幅画,看着有些吓人,是我们老家的风俗习惯,画成凶神恶煞的门神,留在门上能辟邪,用来感谢你们昨夜的招待之恩。”
常五嫂至今还没有回家中去看一眼,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人上了年岁,对这些邪门的风俗比较信任,可她对于赵福生还不大熟悉,因此又半信半疑,只是点头:
“回头我去看看,若是灵验,过年十五定要烧香祭拜的。”
赵福生看出她没有全信,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加解释。
她临行前打下门神烙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鬼印与鬼不同,人为的碰触不会触及厉鬼法则,没有生命危险。
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常家人留不留这两扇门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因镇魔司人不少,便分了两车坐,卢家人自觉去了另一车,与五仙观的人为伍。
常三、常四急于进县拿钱,一见人坐满,便当即挥鞭赶动了牛,车辆缓缓前行。
五仙观距离金县距离不算远,可一路却不是官道,路途杂草丛生,很不好走。
好在没有出现文兴县那样暴雨导致的泥洼,因此车辆走得虽慢,但也算平顺。
沿途丁大同闲聊:
“这金县的路烂得很,官道也没修整,也不知这边的县令是怎么回事。”
昌平郡整体也不富裕,可民生相对较稳。
小道也偏僻,可台面上的大道依旧是能看的,至少相对较宽平。
可金县的官道都给了丁大同一种百姓常年踩踏走出的小径既视感,初始地面全是碎石,车轮一压便一个颠簸,到了后来要入县了好些,可却杂草丛生,路上还能看到不少牲畜粪便,令丁大同都摇头不止。
“县里的人估计没把心用在这里,都想着熬时间离去。”
陶立方也应了一声。
这话说得众人沉默了片刻。
常三听得有些紧张,连连道:
“马上要入城了,诸位大爷可别说这些,惹来祸事就不好了。”
“谁敢找我晦气!”
丁大同脸上现出煞气。
从船被纸人张毁了后,他心里也憋了一股劲儿,忍了好长时间,如今一点即着,听常三这样一劝,恨不能立即进金县镇魔司,寻当地令司晦气。
“是是是,他们倒不敢找大爷们麻烦,就怕事后拿我们问责。”常三的脾气果然如常五嫂所说一样欺软怕硬,丁大同一凶狠,他立即怂了,连声认错。
丁大同正要说话,赵福生安抚似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