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惟突然就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
“看起来足够听话。”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男人才没有对她动手吧。
平野惟垂着眼,几瞬后突然勾了勾唇角,只是嘲讽的意味居多。
自己一直以来讨厌的性格,居然变成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平野惟自小时候起,听到最多的形容词就是听话,乖巧,懂事。
平野惟不知道这样的词语对于大人是不是夸奖,但对于她而言,这样的词语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反而是束缚,是层层包裹住她的禁锢。
小时候她和母亲两个人生活,因为母亲要去工作,所以平野惟很早就学会了家务,只为了让母亲能够少操劳一点。
当母亲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时,做饭的往往也是平野惟,那时候母亲的朋友就会笑着揉揉她的头,夸她真是懂事。
平野惟只是笑着,背在身后的手上却都是烫伤。
她还太小了,就算能做到洗菜切菜这种事情,但做饭的时候却难免总是被锅烫伤。
她藏起受伤的手指,面对别人“懂事”的话语也只是笑。
初中的时候被后座的男生欺负,平野惟下定决心要告诉母亲后,母亲说的话也是“你乖一点,我已经很累了。”
她不乖吗,要多乖、多听话,多懂事才可以呢?
后来平野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可她却好像逃脱不了“懂事”的怪圈。
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无法反驳母亲的话,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她内向又软弱,像是一个被硬壳保护着的蜗牛,生怕遭受到一点伤害。
也许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会让她在那个黑衣男人手下逃过一劫吧。
平野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要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可她无论怎样的表情,镜子中的人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凶狠,一看就看得出是装出来的,反而十分可笑。
平野惟的表情淡下 ,嘴角微微向下撇着。
“果然还是办不到……”
她的话刚说完,一声“咕”的声音就从肚子里冒了出来。
平野惟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起来。
“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无论心情多差,只要不吃饭肚子就还是会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