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菡听完这句话,冷笑道:“裴叔叔的意思是我林家就该让他张家侵门踏户?且不提他张景隆还是我父亲的手下,但凡他也念着一点西北同袍的恩情也对我家下不了手吧?如今他一而再地试探并意图栽赃林家,难道我还要任由他欺负不成?”
裴陵一愣,他可不记得林雅菡何时是这般“牙尖嘴利”了。在他为数不多有关林雅菡的印象里,她不是一个害羞且温婉的小女孩么?难不成因为突遭大变,导致整个人的性情变了?
虽然裴陵嘴上指责林雅菡不顾西北军的同胞之情,但心里也烦透了张景隆的举动。在裴陵看来,你张景隆本来就是林继忠的手下,所以你天生就有义务维护林家后代的利益。
结果这小子不仅没有想着帮林家一把,反倒是对林家的财产觊觎不已。这样的人也是不能留在西北军中了,否则大家一想到有人会在自己亡故后欺负自己家人,那还能安心打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陵当然不能说自己会偏帮张景隆,要不然他的总督位置怕是也要坐不稳了。“我的意思是你大可找你父亲的军中同袍帮忙。”
“是么?”林雅菡苦笑着反问道,“自我父亲去世以来,他的同袍到底有多少人拜祭过他?甚至发丧出殡的时候,我林家大门外乃是门可罗雀!现在你倒是说让我去我父亲的同袍,可他们的家门口充哪儿开,我不知道!”
林雅菡的话仿佛一个耳光甩在裴陵的脸上,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尽管林继忠当时被传是“兵败而亡”,但随后西北军中就知道了林继忠的真正死因。如果说最初不敢上门是担心皇帝追责,可后面还是保持冷漠那就无非是觉得林继忠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林家在西北军中的地位已不复存在。
那既然西北军早早选择和林雅菡切割,现在又要怪林雅菡不给西北军面子,裴陵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了。
看到裴陵沉默不语,林雅菡继续说道:“如今夜袭一案尚未定案,我也不便和总督大人多聊,请恕我无礼了。”
林雅菡说完就离开了裴陵的院子。
林雅菡前脚离开裴陵的院子,后脚就有人将这件事告知了廖博和曹季礼。
“谨和,你猜他们刚刚谈了什么?”廖博问道。
谨和乃是曹季礼的字,而曹季礼和廖博虽然分属两科却同在一位座师下,因此也算是有师兄弟的名分。
“学宏师兄,我又不是他俩腹中的蛔虫,岂能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曹季礼笑着回答道。
廖博却继续说道:“谨和不必自谦,老师说你素有急智且善谋,我不信你猜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曹季礼沉思一会,然后说道:“我猜这位裴制台大概要指责那位县主殿下不顾他们西北军的同袍之谊了。”、
“堂堂县主和他们西北军有什么同袍之谊?”廖博轻笑道,“何况人家令尊去世的时候,他们西北军又有几人顾念同袍之谊了?”
廖博的轻蔑也让曹季礼感同身受,叹息道:“林总兵治丧的时候,西北军可是无一人上门拜祭啊!”
“也难怪县主寒了心,直接就将这个案子捅破了天。”廖博说道,“谨和,你是安西府的父母官,对这位县主可有什么看法?”
“原本我曾以为这不过是大宅门里娇养出来的小姐,但自从其父去世后,她的所作所为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曹季礼说道,“虽然县主的行动雷厉风行,做事也有些狠辣,但她却始终没有超出律法的范围。我曾经和我的刑名师爷讨论过,这位县主的不少手段是游走在《大圣律》的边缘,可却不会越雷池一步。”
“那便好。”廖博点点头道,“如果对律法还心存敬畏的话,那就还算好人。”
回到自己院中的林雅菡自然不清楚廖博和曹季礼正在讨论自己,她现在正在核算刘晖递上来的抚恤名单。
林雅菡粗略地看完名单,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却看到佩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姑姑,可是有什么要说的?”林雅菡询问道。
佩兰点点头,说道:“姑娘,若是按你说的那般,这次的抚恤银子怕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