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菡想了下便也明白李贞澜的意思,这便是给自己立威的机会,否则王诗蔚口中的“军户之女”的名号怕是要传遍京城。
“既然你家姑娘有‘失心疯’,为何不拘在家里?若是今日我等不是运气好,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林雅菡责问道。
“臣妇见其似乎好了许多,便不忍拘在家里。”李孺人辩解道。
王家给王诗蔚扣上“失心疯”的帽子后的确符合大家“大事化小”的想法,但却让林雅菡和李贞澜陷入被动。毕竟两人并未受伤,难不成真的和一个“疯子”去斤斤计较。而那李孺人似乎也是利用了这点,故意不愿让林雅菡抓住自家错处。
林雅菡和李贞澜的眉头同时都皱了起来,因为她们能感觉到王家对两人的轻视。仿佛对于王家来说,只要摘掉了“大不敬”的帽子,其他事情对于他们王家来说就不算什么事了。
哪怕是得罪皇女也无所谓,何况皇女与皇女也是不同的。摆在王家眼前的两个皇女,一个不过是皇帝认下的“养女”,另一个更只是与皇帝未出五服的堂侄女罢了。
“你见其好了就可以了?敢问李孺人师承何人?”林雅菡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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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朝的医师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但同时大圣朝对于医师的资格管理也相对是比较严谨的。虽然大圣朝没有后世的“执业医师认证制度”,但是你要在正规的药堂坐诊那是得有师承的。
不管你是拜了朝廷认可的名医,还是在朝廷开办的医学院里毕业都可以。若是没有这套传承,那你哪怕医术再高也不能自称“医生”更没有诊断他人的权力。
“是啊。”李贞澜立刻听出了林雅菡的话外之意,“李孺人觉得你家姑娘病愈就可以放她出门,日后你家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你张口便能让衙门退避三舍?”
“李孺人,既然你说王诗蔚姑娘病愈了,那不如将她历年的药方子和诊断书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包婉此时补上了致命一刀。
要知道王家和静贞公主及孙皇后那边得出的“结论”不过是一时搪塞众人的说法,相关证据还没有补全。此时如果林雅菡和李贞澜非要较真的话,那这套说法就完全站不住脚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样还会将静贞公主和孙皇后扯下水。当然,这两位自然可以用“被蒙蔽”的说法脱身,可事后她们肯定会对王家进行报复。
林雅菡看了下包婉,暗道这真的不愧是神京府知府的孙女,一个问题就将王家逼到了死角。
连林雅菡都能想到的结果,李孺人哪里不知道。她现在也在心底暗道自己何苦招惹这几个小姑奶奶,可她也不想想自己事前为什么非要去得罪林雅菡她们?还不是觉得林雅菡她们年纪轻且没有什么背景靠山,于是心底那股清流世家的优越感又冒了出来。
“是臣妇妄言了!”李孺人倒是能屈能伸,立刻跪下请罪道,“还望两位贵女切莫动气。”
林雅菡和李贞澜互相看了一眼,她俩也晓得这件事追究下去也对两人不利。谁不晓得孙皇后和静贞公主两人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她们犯不着将自己也折了进去。
“我们也懒得和你计较,你们王家看着办吧!”林雅菡冷冷地说道,“你退下吧!”
李孺人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林雅菡的语气依旧不好,但是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计较下去,只不过王家的赔偿肯定少不了。
李孺人行完礼就退下了。
“哼!这王家好没道理。”年纪最小的向语桐待李孺人走远后便不满地说道,“她哪是过来道歉的?分明是过来威胁我们的!”
“她毕竟是王家的宗妇,这点子骄傲还是有的。”李贞澜有些无奈地说道,“他们王家在朝廷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家。”
林雅菡点点头,认同李贞澜的说法。这王家在大圣朝的地位可是非常超然,尤其是前期他们的地位简直堪比地球位面晋朝的王家。地球的晋朝时,可是流传着“王与司马共天下”的说法。
只不过大圣朝的李氏皇族比晋朝的司马皇族要有能力也有魄力许多,所以王家在大圣朝的地位才被慢慢削弱。只是王家也非常聪明,不再在朝堂上与李氏皇族纠缠,反而潜心办学成为大圣朝的“一代文宗”。
能够在这里说话的哪个不是大家闺秀,自然对朝廷形势是有一些了解的,于是都不说话了。
“罢了,横竖我们也没有受伤。”林雅菡笑着说道,“若是王家送来的赔礼不合意的话,我们再闹上一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