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坝,平房。
到家以后,薛元桐直奔厨房,只见正方形饭桌上,罩了一个大大的菜罩。
这样能够防蝇虫。
薛元桐洗洗手,吸吸小琼鼻,闻香识菜,念道:
“红烧螃蟹,爆炒牛肚,家常烧鱼块…”
随着顾阿姨揭开菜罩,一桌丰盛的饭菜浮现眼前,薛元桐居然猜对了。
顾阿姨又好气又好笑,不愧是她闺女。
薛元桐还没落座,伸手摸了一块肉,好几天没吃家里锅做的饭,她快想死了。
吃了两块,她挂念道:“妈妈,楚楚呢?”
“她下午上课,我给她盛了几个菜,叫她先吃了。”
薛元桐说:“我给她带了礼物呢。”
随后,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妈,你也有!”
她火速跑回堂屋,拿出小盒子,打开后是三个外表喜庆的瓷雕:
“妈,你看,我在泰山上买的‘石敢当’。”
薛元桐笑嘻嘻的。
顾阿姨瞧见‘石敢当’,其模样颇为古怪,或张嘴吐舌,或闭嘴露虎牙,表情滑稽,怪喜人的。
“爬泰山累不累?”顾阿姨关心。
说到这里,薛元桐傲然:“根本不累,我是所有同学里面,登山最快的人。”
顾阿姨根本不信,她深知闺女的体质,谈不上虚弱,但绝对算不上好。
顾阿姨没去过泰山,但偌大的长青液公司,有不少员工去过。
她在公司后厨工作,厨艺好,为人温和,又传闻和邵总有关系,所以人缘很好,人人笑脸相对。
她很容易打听到爬泰山的事情,后勤部的一个小伙,平时人家送菜,他能搬上搬下,结果称爬泰山很累。
还有两个设计部的小姑娘,爬一半坚持不住,乘坐缆车了。
知母莫若女,薛元桐瞧见妈妈的神色,知道她不信。
她连忙拉姜宁作证,姜宁笑呵呵的表示是真的。
令顾阿姨刮目相看。
薛元桐小脸骄傲,多吃了一碗米饭。
饭局上,她又拿出一个带桃木坠饰的编制手绳,想给妈妈戴上。
顾阿姨起初下意识的缩回手腕,奈何执拗闺女,只好将手腕亮出。
薛元桐何其了解妈妈,她料定有猫腻,一下子发现了青手镯的裂纹。
“妈,手镯怎么裂了?”那是姜宁给她,她送给妈妈的。
随即,想到了什么,薛元桐小脸哗的变化,煞白一片。
“妈,你是摔倒了吗?”薛元桐语气发颤,显然是恐惧,去年妈妈骑车摔倒,胳膊骨折,住了那么久医院,她一辈子忘不了。
对于相依为命的母子,对于这个小家庭,是极为重大的打击。
如果妈妈出事,薛元桐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了。
顾阿姨瞧见闺女的反应,叹了口气,她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大概能猜测到。
她没选择隐瞒,闺女看似天天傻乐,实则很聪明,如果瞒着她,只会让她更担心。
顾阿姨放下筷子:“前些日子,大概是你俩旅游前两天,我下班骑车经过太和路。”
薛元桐闻言,思绪翻飞,她知道太和路,属于老街,几个月前,很多屋子划了‘拆’字,住户大多搬走了,平时没什么人。
妈妈下班从那条路回家,距离更快。
顾阿姨继续说:“骑到一半,我看到旁边小巷子口,一个大姐抓着小姑娘,吵得厉害,原本没当回事,但那大姐手里抓了条毛巾。”
顾阿姨骑出去一段距离,寻思不对劲,平常她不多管闲事,但看到那小姑娘,忽的想起自家闺女了。
如果桐桐碰到那种事呢?
她立刻掉头回去,果然见大姐使毛巾捂小姑娘嘴,顾阿姨跑到巷子里,用力一拽,她干了半辈子农活,力气够大,把小姑娘夺了回来。
大姐见状,转头跑回巷子里,顾阿姨没敢追。
讲到这里,薛元桐面容惊变,她意识到那‘大姐’是做什么的。
顾阿姨又讲道:“后来小姑娘哭着和我说,她在公交站等车,大姐找她问路,她发善心替人家带路,谁知道走到偏巷子里了。”
她抚摸玉镯:“估计当时扯到了,哎!”
心疼肯定心疼,毕竟姜宁给的镯子,现在弄成了这样。
姜宁在旁边默默听,以护体玉镯的强度,光凭拉拽,根本不可能扯裂。
想来是,对方后来蓄意报复,被玉镯化解,顾阿姨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薛元桐听了全程,不忍再说妈妈不对,反倒安慰:“妈,你别难受了,你人没事就好了。”
姜宁道:“镯子裂了不算什么,我不光能雕刻玉镯,还会修镯子。”
顾阿姨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姜宁,连忙问:
“还能修好?”
“能,我找点材料描上就好了,别说是裂一点,哪怕整个断了,也能给修。”姜宁信心十足。
薛元桐无条件支持姜宁,当即取下妈妈的玉镯,给她戴上了新的编绳环。
编绳环小小的,实际被姜宁配置了护体法阵,充当过渡,完全足够了。
更何况,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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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望着安心吃饭的薛元桐,他默不作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