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以为他爹又要磨他给调工作呢。
但让赵军没想到的是,躺下以后的赵有财,只跟周建军聊了两句赵春、周到的事,然后就翻身睡了过去。
他这么一整,整得赵军还挺纳闷。他瞪着大眼珠子,半宿没睡着觉。
一直到后半夜一点左右钟,赵军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才过五点,赵有财、周建军就起来了,赵军打着哈欠起床,从里屋出来准备洗脸的时候,见王美兰、赵春在面板前擀皮包馅呢。
昨天和了很多的面和馅,在包完饺子后,王美兰将其给大伙分了,让各家今早自己掂对着吃。是饺子,还是吃包子、馅饼,全看自家口味。
这时,赵有财上完茅房回来,有洁癖的王美兰对他说道:“去洗把手,完了擓点儿黄豆,上豆腐坊换豆腐脑。”
赵有财答应一声,就听王美兰继续叨咕:“今天锅占着,冒不了粥了。”
“哎,妈。”用毛巾擦脸的赵军,喊王美兰说:“咱家买个电饭锅呗?”
王美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儿子,那玩意好使吗?”
“焖饭应该不如咱家这大锅。”赵军说:“但像这锅占着,咱就使那冒个粥呗。”
“也行哈……”王美兰刚一开口,就听在碗架前擓黄豆的赵有财说:“你娘俩真特么败家,拥呼冒个粥,还花钱买那玩意。”
王美兰瞪了赵有财一眼,而赵军说:“爸,你不知道。到夏天的时候,搁电饭锅焖饭,屋里不生火就没那么热了。完了咱整点蘸酱菜吃,不凉快嘛?”
赵军这话倒是没毛病,虽然大灶与东屋炕之间有隔板。天热的时候将隔板插上,然后再烧灶坑,屋里的炕也不会热。
但夏天的时候,不在屋里生火还热呢,再一烧火做饭,那就更热了。
可擓完黄豆起身的赵有财,抬手向屋外一挥,道:“外头不有大锅吗?夏天就上外头做去呗!”
赵有财此话一出,赵军不吭声了,王美兰白了赵有财一眼,道:“快换你豆腐脑去吧!”
赵有财端着盆,拿着手电筒走了。
当赵有财走后,擀馅饼的赵春对王美兰笑道:“妈,我爸可比以前能说了。”
在赵春的记忆中,她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就像刚才这件事,要放在以前,赵有财只会说俩字“不买”。
而家里的事,只要赵有财发表意见,王美兰肯定是听他的。
赵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爹在家里的地位变了,以前两个字就能摆平的事,现在得说一大串子。就这,有没有人听他的还是两说。
“你爸这一天呐。”王美兰笑道:“可能打搅乱了。”
“哎,妈。”这时,赵军走到王美兰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赵春凑耳朵过来听,她知道她弟弟不是背着她,而是背着周建军。
而且还不会是什么大事,多半是她爹要作妖,怕让周建军笑话。
“不能吧?”王美兰听完,瞪大眼睛看着赵军,赵春也瞪着小眼睛。
“妈,你忘啦?”赵军反问道:“那两次咱进城,他都偷摸上山了。有一次给我俩妹妹扔家,中午都不给做饭。”
没错,赵军又在王美兰面前告了赵有财一状。但他不是打击报复,而是怕赵有财有危险。
昨天晚上赵有财没提调工作的事,赵军就怀疑这里头有事,因为这不符合他爹的性格。
赵军琢磨了半宿,才想到他爹可能会去追那头害人的棕熊。
昨天赵军被那棕熊追杀的事,赵军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倒不是怕人笑话,而是怕以后一上山,在家的王美兰就会惦记。
赵军没说那头棕熊的邪性,但他知道去追那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尤其今天,王美兰要带男女老少进城,仅留下王强两口子在家。
王强留下是为了应付来卖皮张,或是买猎枪的人,他不可能跟赵有财上山。
而以赵军对赵有财的了解,赵有财绝对会一个人去追那头棕熊。
这就很危险!
“这个老犊子!”提起以前的事,王美兰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怕让女婿听着,她压低声音道:“一天才能嘚瑟呢!”
说到此处,王美兰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不特么管他了,他愿干啥就干啥去吧。”
家里老爷们儿就这么不听话,王美兰也没办法。说给赵有财赶出家门那是气话,要是真那么干了,他们一家子都得被全林场当作笑谈。
“妈,不管他也不行啊。”赵军真不是使坏,他想起昨天被棕熊追杀的画面,他都有些后怕。要不是魏来、蒋明的三条狗给他争取了机会,赵军昨天有很大的概率会吃亏。
赵军继续对王美兰说:“那熊瞎子踢蹬俩人了,它犯说道,尽量不照量它。”
去年老江头子下炸子猎熊被反杀后,朱大江想请赵军出手,当时赵军就有同样的顾虑。
他这不是胡说八道,而是老辈打围人传下来的。
“那你让我咋整?”王美兰少有的,用不太好的语气和赵军说话,道:“他不听,我有啥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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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军闻言一笑,向王美兰招了下手,然后把嘴凑到王美兰耳边,说了一番话。
王美兰闻言,眼睛瞬间一亮,赵春则笑着在赵军肩膀上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