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慢慢地举起手，体内磅礴浩瀚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当这些力量抵达酆都大帝身前时，却如同石沉大海般瞬间消散无踪，宛如一粒微不足道的石子投入广袤无垠的海洋之中，激不起丝毫波澜。

沈月喃喃自语道：“即便倾尽整个魔界之力发起攻击，也是毫无胜算，但是，无痕，他不该死的！”

她缓缓垂下手来。

沈月的声音略微颤抖：“我的妖丹破裂，灵力不稳，无痕告诉我，只要日后不再动用灵力便不会有事。

但我选择了偷偷修炼成魔，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怕在危险来临之际，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我坚持不懈地修炼，只求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想着再强点，再强点……

可是最终，我依然无力守护任何人，唐棠如此，顾晨如此，无忧亦是如此，就连无痕……我谁也护不住，谁也救不了，就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悄然滑落。

沈月慢慢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每迈出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就这样一步又一步地朝着殿外缓缓走去，身影显得无比落寞。

酆都大帝突然开口说道：“等等！”

这两个字犹如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让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听到这句话，沈月的身形猛地一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来，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已经布满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滚落下来。

酆都大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沈月，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没有人能够擅自闯入冥界杀害冥界的人，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由本帝掌管。但若有人犯了错，该罚还是得罚。”

冥王闻言，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迎向酆都大帝那威严的目光。

此时的冥王眼中不再有往日的敬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甘和怨恨。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就能够保护那些我想要守护的人，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我怎样努力，最终还是无法守住任何人，我一心向善，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可上天却从不曾眷顾于，天道如此不公，那我就要亲手推翻它，重新制定规则！我有什么错？”

他转头凝视着沈月，缓缓开口问道：“沈月，你还记得无忧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句话，沈月忽然慌了：“闭嘴！”

冥王继续说道：“无忧一心想要救那位老人，但她却冥顽不灵，好不容易把她劝走，又因为贪财，非要回去，要不是因为她。无忧也不会死。”

沈月早已泣不成声，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再说了……”

那些曾经以为已经逐渐淡忘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冥王似乎并未察觉到沈月的痛苦，依旧自顾自地说着：“那个老太婆活了下来，可她却毫无半点愧疚之心，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身的过错，更不曾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无忧，不仅如此，她甚至连一句问候一句关心都未曾有过。”

沈月再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