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耳边安静了,但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为她好”这三个字,她从小听到大,已经耳熟能详,然而,从来没有人真正询问过她是否愿意,他们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为她好。
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想要让无忧复活,以为这样就是为他好;之后,她又强迫无忧留在她身边,幻想他仍然活着,而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自私和自我满足。
沈月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意识到自己曾经忽视了无忧的意愿和感受,她明白,所谓的“为她好”并不是单方面的决定,而是需要双方共同沟通和理解,只有了解对方的真实需求,才能做出真正有利于对方的决策,这个觉悟让她感到痛苦和自责,因为她知道自己过去的做法可能给无忧带来了伤害。
时间一天天过去,无痕每天都会去收集大量的灵力,将它们存储在冰床上,然后让这些灵力慢慢地滋养着沈月。
沈月虽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她其实是有意识的,她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也能够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只是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一般,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
终于有一天,沈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却发现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主人!你醒了?”无痕的声音充满惊喜,它看着沈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沈月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怀安,怎么不开灯?好黑啊!”
沈怀安听后脸色一变,它转过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正灿烂地照耀着大地,刺得人睁不开眼。
“主人……”无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它犹豫着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太阳很大。”
沈月闻言心中一紧,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却发现自己仍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
沈月用力撑起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迷茫地开口道:“我这是在哪儿?怎么会这么冷呢?而且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沈怀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你现在躺着的,就是你当初带回来的冰床。”
说完后,它赶紧闭上双眼,把头深深地埋下,做好了承受主人怒火的准备,可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怒火却迟迟没有到来。
沈怀安疑惑地抬起头,偷偷观察了一下沈月的表情,发现她一脸平静,完全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于是,它试探性地问道:“主人,要不要我找人来给您瞧瞧眼睛?说不定还有治愈的可能。”
沈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必了,无非是从半盲变成了全盲罢了,反正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对了,怀安,无忧他……”
沈怀安心里一惊,心想这下完了,它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解释,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思考着等会儿应该躲到哪里才安全。
就在这时,沈月接着问道:“他葬在哪里?”
沈怀安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来,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月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到,所以,关于无忧的事情,我都知道。”
沈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怀安,带我去看看他吧。”
沈怀安点了点头,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