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街的拆迁如火如荼,一张署有夏侯楙夏侯晚名字的规划蓝图,也已经放在曹叡的龙案上。曹叡站在穹顶下,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心里觉得这些王公大臣怎么如此不解人意呢……
他不像父亲曹丕,见识过先武帝一代枭雄的风采,他出生以后就肩负使命规矩众多,长成之后,性格自然怪癖,总有种天下不愿臣服于我的挫败感。
司空陈群跪坐在一侧,头发胡须皆代花白,看起来垂垂老矣不能旷久。
“圣上所思忧虑,乃人性本身之道,此道不宜兵伐不以谋变,因为圣上贵为天子,不可下落凡道。”陈群缓缓开口,那一双眼睛却没有睁开。
“如此道理我岂能不懂,可长安是什么地方,诸葛亮又是什么人,他们非要挑这个时候起内乱吗?”曹叡折身走到天柱旁边。伸手扶住柱子。
“臣夜观天象,洛阳上空紫气强劲,卧龙生于鸡,这个戊申猴年于他不是祥兆!像这样的紫光,臣在建安十三年见过一次,圣上还记得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吗?”陈群依然没有睁开眼。
曹叡看着他,板着指头算了算,“那是祖父平河北猎袁绍,以少胜多名垂青史的日子。”
陈群睁开眼,点了点头。“不管到什么时候,人和人斗其乐无穷,越是这个时候,越能看出眉眼高低来。”
“陈司空的意思是,有人会浑水摸鱼?”曹叡的优势就在于聪敏异常。
“长安这个地方,汉祚四百年,俊杰辈出,也难免有些人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如果只是在自己阵营内斗争,谁又能斗得过大司马和驸马爷呢!”陈群说道。
“司空说得有理,那么曹真放任的态度,其实也是想让我们看得更清楚。”曹叡接上话茬。
陈群点点头,“大司马纵横朝野,少有心思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对此无动于衷,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
“那我们也该做些准备吧!长安这个空缺,谁能顶上去?”曹叡问。
“无妨无妨……”陈群摆摆手。“圣上,我们做什么准备都显多余,反而会掣肘那些想浮出水面的俊秀人才。就让他们去斗吧,斗着斗着,统领长安的人就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