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上)
北堂春的思绪被那日思夜想的声音拉回现实。
是夏流吗?我甚至不敢抬头,万一是幻听呢。真的是你吗?
傀儡转过头,一个少年?他发出桀桀怪笑,下一秒,身首异处。
夜幕星河,北堂春半跪在星月之下,三千青丝随风舞动。她血染白衣,低着头,紧闭双眸,刀身倒映出她的倾世容颜。
风吹叶落,一滴泪水滑过完美无瑕的脸颊,北风微凉。是欣喜,是害怕,是不知所措,是难以言表。
夏流手持长剑,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举步维艰。是忐忑,是腼腆,是患得患失,是久别重逢。
“春儿。”
夏流轻声唤道。
少女娇躯一颤,秀拳紧握。
北堂春缓缓睁开双眸,抬起头看向少年,是他,夏流。
“嗯。”
少女微微一笑。
......
夏流背着北堂春,爱人柔若无骨。自从见到夏流,北堂春紧绷良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直接晕倒在心上人怀里。
夏流背着北堂春一路上走着山林小路,外面危机四伏,他不敢走大道。
再往前应该快到三元城了,距离黑龙山脉最近的城池。
夏流原本想回流水宗,但是山路漫延,官道又不甚安全。于是改道三元城,打算买一辆马车再走。
北堂春趴在夏流的背上,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虽然已经醒来,但她没有出声。静静趴在夏流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
真是奇迹,他居然可以修炼了。初见还是一个毛躁躁的小屁孩,再见已是炼气境十层的翩翩少年。
这才多久?有一个月?天啊,他经历了些什么。
三元城 天肴楼
“蓝言庭,紫阳宗来掺和我一点都不惊讶,毕竟罗家向来不要脸。你蓝山阁也想分一杯羹,活该被人袭击!”
苏妙可拍着桌子指桑骂槐且骂桑。
“苏妙可!你骂谁不要脸!”
罗阳鼻青脸肿,十分狼狈,但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谁回话的就是骂谁呗。”
苏妙可不屑地啃了口苹果,还挑衅地看了一眼罗阳缠着绷带的胳膊。
“你!”
罗阳气得脸色发青却无可奈何。
苏妙可的身边坐着灵动境后期的周武以及另外两个灵动境初期的内阁长老,如今流水宗是三元城的最强势力。
蓝言庭的情况也不算好,左手也缠着绷带。他轻叹一声,看着蓝山阁仅剩的有效战力,一个灵动境初期,两个元婴境长老,五个结丹境执事,其余要么在三元城养伤,要么折损在伏击中,甚是悲哀。
“二哥。”
蓝言芮握着蓝言庭的手,眼圈发红。蓝言庭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小妹才受的伤。
“蓝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水宗内阁长老,孔圣堂。
“唉。”
蓝泉长老重叹一声,缓缓道来。
原来在前几日,守门弟子忽然收到一封密信。信上面说王城来使者预在黑龙山有行动,周围宗门皆可前往相助,届时论功行赏。
蓝山阁对此事十分重视,除了宗主蓝妙机留守宗门,其余高层几乎全军出动。
太上长老蓝玄机亲自带队,蓝天、蓝海、蓝泉三大灵动境长老紧随其后。结果在途中遭遇不明组织埋伏,对手是由傀儡为主的死士军团,蓝山阁损失惨重。太上长老蓝玄机、大长老蓝天均身受重伤,蓝海长老自爆换来大部队撤退。
说到这,蓝山阁众弟子皆是伤感,蓝言芮更是哽咽。
紫阳宗情况类似,结果更惨。大长老郑豹留守宗门,宗主罗烈亲自带队。
结果内阁长老裘灿死于敌袭,宗主罗烈被废一臂,紫阳宗元气大伤。
两宗在不同的地点遇到袭击,损失惨重,回宗门路途遥远,不约而同到三元城休整。
“哦?罗烈居然被人砍了一条胳膊?”
周武眉毛一挑,那可是人尊境的超级强者。
苏妙可摸摸鼻子,裘灿老头居然死了,唉,有点兔死狐悲。
“流水宗,黑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阳宗徐准策大声质问。
“是啊,如果不是流水宗遮遮掩掩,我们又怎么会稀里糊涂中了埋伏!”
罗阳哭着鼻子骂道。
“放狗屁!”
苏妙可站起来,众人不敢吭声,皆怒视。
“明明是你们自己蠢,别人说有甜头就立马扑上去。我们的确是奉命跟随王城使团进山,你们懂什么是奉命吗?”
众人不语,交头接耳。
“苏三小姐,逝者为大,还请注意措辞。”
蓝言芮柔弱地说道。
“你在前线打了败仗也知道会难过,你以为我流水宗今日是凯旋而归吗?我跟你说,别说是你们,我们跟着黑龙郡伯一起进的山,损兵折将,我也是逃难过来的,憋了一肚子火呢,蓝三小姐!”
苏妙可跑到蓝言芮面前,她最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
“那你为何也来到三元城,流水宗距此不过三百里,何不返回宗门休整?”
小主,
蓝言芮被苏妙可吓得不敢说话,躲在二哥背后嘀咕着。
“不过三百里,你可真敢说,你知道我这两百里路是怎么逃过来的吗?再不休息,我估计我人都要疯了。就算我不疯,他们也疯了。”
苏妙可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些流水宗弟子。
昨夜大战,苏妙可被柳元冬带走,遇上周武等人,赶到流水宗营地,合兵一处,带领众弟子撤退。
路上陆续遭遇小股伏击,虽没遇到什么强者,但是这些炼气境的新兵蛋子还是被折磨的够呛,只好改道三元城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