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盛看到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自己的衣服,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都整理好了?”
“好了。”
商盛目测他又长高了,同时,也越来越像三叔年轻时的模样,“跟你妈和姥姥道过别了吗?”
“嗯。”
看得出来,商司尧不愿意多聊她们。
妈妈不记得他了。
而姥姥,不待见商家的人。
他早上去妈妈病房道别时,姥姥知道他要去堂哥家,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要时刻提防堂哥。
“尧尧,我们跟商盛的仇你应该清楚,商盛对你好是别有用心,虚情假意。”
商司尧不乐意听这些,反问姥姥,“我身上还有他图的东西吗?”
“你身上是没他图的东西,但是,你没了复仇心,以为他是好人,他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复仇?”商司尧觉得可笑,“是他让我爸丧心病狂的?是他让妈妈变成这样的?是他让姥爷违法违规的?”
徐老太哑口无言,然后恼羞成怒,直接骂了商盛一顿。
“够了,姥姥,他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徐老太又语塞。
杨学礼被捕后,大院的房子被抄了,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房产、账户全都被冻结,连那些隐秘的资产也被查封。
杨学礼被捕之前勒令她闭嘴保平安,纪检问什么,她一概不知。
杨学礼揽下了全部,这辈子怕是要老死在监狱里了。
而徐慧,亦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她现在还要照顾女儿,哪还有余力照顾外孙?
曾经那么风光的高官太太,现在落魄了,自顾不暇。
徐慧仿佛又苍老了一些,无力又无奈,“随你随你,我一把年纪了,管不了你了。”
商司尧心里难受极了,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姥姥,我下星期要中考,考完再来看妈妈,您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徐慧没回头,也没好气,“你爱来不来。”
商司尧全身紧绷,紧张到手抖,马上去找了心理医生,做疏导。
直到接到商盛的电话,说来接他出院,他才放松下来。
商盛仔细检查了他的各种病历资料,细读了医嘱,还检查了他的药,“我跟班主任沟通了,你安心回去上学,有事找班主任,当然,也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