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敢再给他写下去,就给当太傅的外祖父也去了信,思念的言外之意是,要他万不可跟着我祖父胡来,还要他帮忙劝慰祖父,切莫让沈家祖上几百年的赞誉给毁了。
可他虽回了信,却只讲了对外孙女的思念,还让我不要瞎操心,安心做皇后娘娘。
可我,怎么安心?
我只能将心中忐忑强压在谷底,祈祷岁月静好平安如初。
然后尽我所能地做好一个皇后,期间甚至担忧自己储备不足。
还命内府局帮忙找了两个于前朝就开始管事儿的老嬷嬷,教我去理解那些复杂的宫廷政治,学着洞察那些微妙的人际关系,解读宫廷中的权力游戏和利益纠葛。
为的是尽一切可能为宫中谋取福祉。
哪怕最终,我依然无法阻止祖父和爹爹的蓬勃野心,他们真的疯了,也能于我临死前,求得一丝心理安慰,卑微地求我所爱及关心之人,都能安然无虞,一生,安然无虞。
为此,我不顾自己心中的难受和别扭,将有喜的赵宝林接入我的椒房殿。
赐了最好的宅子给她,还亲自去太医院找了最好的医官守在宫中,命御厨的餐食以贵妃级别准备,甚至连稳婆都找了三个……
这待遇,看得连吉宁都羡慕了。
甚至幻想着当待产妇。
接连问我,待她及笄嫁驸马后,我这小嫂嫂会不会恪守约定不忘旧情,也这么待她,或者待遇更好等级更高呢?
我哭笑不得,却无法道其缘由。
有好几次,我甚至想跪下同江知栩述说心中忧虑,让他早做准备,让他扼杀萌芽。
但,终究忍住了。
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万不可告知他人。
于是我只能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期许那些念头只不过是我自己杞人忧天,是我心思不净,是我多虑、是我神经病罢了。
可一切,果真能如此么?
我不知道。
“早儿。”倏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