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赶忙上前,将医师扶起:“医师免礼,我们此行正是为了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公道,不知医师是否愿意协助我们,讲讲今日之事究竟为何,提供一些线索和证据?”
那医师这才重重点头,面露坚定之色,将往事栩栩道来:“老夫名叶志,字郝修,于十六岁做起游方医师,现年五十一,于去年秋来到彩云县……”
……
庙中静逸,夜色沉重,月光透过斑驳残垣的墙壁和屋顶,隐隐投过来,照得庙中唯有一丝昏暗的明亮,但依稀能借着月光,看清讲故事的人,和附耳倾听的我们。
风吹过,带动了残破的风铃发出幽幽的响声,树叶也随之沙沙作响,庙宇的一角,一尊古老的佛像静静地坐着,因长久无人供奉显得有些脏污和破败,但那双闭合的眼睛依然散发着慈悲与平静,给人以心灵的慰藉。
我静静听着叶医师的倾诉,渐渐可以拼凑出事件的原委来。
叶医师在彩虹镇游方坐诊已有半年多,息事宁人,只行医治病,基本不过问旁杂事,本想于过完年离开的,却被水患困于镇中。
面对水患带来的病患增多,叶医师认为正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大好时机,于是决定留下。
然而,他边救人边目睹彩云县官府对于水患的忽视与漠然,很是疑惑。
他是听闻过朝廷下达赈灾旨意的,可面对如此严重的水患,彩云县的官府为何没有依朝廷之规积极地参与赈灾?
难道果真如柳知县所言,是朝廷赈灾银两、物资不足?
叶医师越想越不对,可这般想着时,又见那被构陷的妇人深夜慌张前来就医,求他救治。
这妇人,他也是知悉一二的,名焕蛾,是个好女人,结婚多年生得一儿一女,女儿未及笄,男孩才刚六岁,洗衣做饭砍柴挑水样样周到,尽心尽力伺候她那个酗酒、好赌,一贫如洗却身无长物的丈夫。
可她那丈夫,却于年前,因还不起赌资,竟将其妻焕蛾,典给一个镇中出了名的酒囊饭袋之人,算得上富户,却打人成性,其前妻就是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