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童不等她回答,刚刚还清澈的眸子遂又闭上了,临了只说了一句:“我叫早儿,住在……“
她手往一方一指,又沉沉睡去。
这……可怎么是好呢?
此时还未至一刻,小黄门郎还未来接应,他也不知这姑娘究竟是谁,该等还是该找人。
也按说,他不该擅动的。
可年少时的冲动哪经得过理智?何况又觉是惺惺相惜之人。
她烫的厉害,他觉等不得,又想女童不重,自己的身手应可以掩人耳目的,只好一鼓作气将那女童背在身上,顺着女童的方向寻去。
一路还不忘对身后的女童说着:“早儿妹妹不要睡,我带你寻人。“
……
这是年少的他第一次温柔如兄,温柔到自己都觉得诧异,年少不懂何为心动,他只知看这女童的第一眼就觉得那般心疼。
她小小的,柔柔的,如一只受惊小兔儿般撞进他的视线里,就再也挪不开了。
陆乘渊就这般小心谨慎地背了一路,才觉宫中果然甚大,直到走到一处园子时,才见人影。
再往前,好似有一对宫女走来。
他喜极,想张嘴却不敢喊,理智终究尚未被冲刷,只好将“早儿“轻轻放至她们来的方向,身手敏捷地偷偷躲在阴影里。
其中一个宫女很快发现了她,惊声道:“这不是晨起一直寻的……”
话未说话,从旁宫女赶忙捂住那宫女嘴巴:“莫要声张,快去禀告***,另寻长乐宫的太医来……”
***?
可是……
陆乘渊心中一惊,可看宫人们来去匆匆,知已不能久留,见早儿已安全,只好迅捷地越过去,沿着来时的路躲躲藏藏着回到寥无人烟的掖庭。
只见此时,小黄门郎已到,正焦急地在原地踱步,见他来,急的不成样子:“你你你,不是叫你莫要乱跑么?”
陆乘渊有些愧色,只得再扯谎道:“刚刚尿急,寻了个僻静处……”
“也罢,”小黄门郎显然未疑,叹着气打断他的话,再看横竖左右却无人,才小心道:”随我来吧……”
……
陆伯静静地回忆着这些,待回过神来,才见夕阳已过,夜色渐渐漫过来,他有些唏嘘地扯过一丝笑意。
想着若不是因这机缘,又确敬仰少年先帝,自己也无那般意志,在宫中守了一年又一年,做了那几十年的暗卫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