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问过他那珊瑚珠串有什么寓意,所以他才会长年累月地串在手腕,甚至连脖子上的红绳和耳垂都缀着颗红珠。
而他那时候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呢?
他垂着头,悲伤仿佛要从眼眶中流出来,像是玻璃橱窗中,那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无数块碎片的水晶,朝着她露出一抹凄丽的笑。
“它们是我母亲给我留下来的遗物,月月,我十岁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当时听到,甚至还为自己之前对他恶意的揣测而感到愧疚和后悔。
哪里能想到,当他第一次将他手上的珊瑚珠摘下,戴到了她的脚腕处,让她在混沌沉溺之中,都能看到他肩膀上晃动的红与白时。
他却低头啄着她的颈子,用着黏糊糊的,又带着情欲的嗓音对着她说:
“月月,好可爱,月月怎么这么可爱。”
“这竟然都信了啊?都是我骗你的啦。”
“她氧气罩都是我摘掉的,哪里会有什么遗物啊?”
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了,他就是个神经病 。
温砚函他就是个精神失常的神经病。
否则他怎么会做出那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也是那之后才知道的,他平日里戴在手腕不离身的那串朱红珊瑚珠串,上面的每一个珠子都被他赋予了定义。
对于那些在他眼里是毫无价值的垃圾、是任他宰割的羔羊,它们是割舌、是钉骨、是断腿,是无数她难以想象到的恐怖惩罚。
而对她——
它们是她一次次的求饶和哭泣,是她听到就不自觉颤抖逃跑的噩梦。
他总是随机点着一颗珠子,在笑吟吟地叫她说出数字后,又轻哼着她听不懂的歌谣一颗一颗数着,最后如同审判般,宣告着她的接下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