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那小二看到这一地的银钱,顿时眼热,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来,突然大声惊呼了一声,在身上一通摸索。
“这!这不是我的荷包吗!何时到了你手中!?”
撒格闻言一愣,忙开口反驳:“你看看清楚!这分明是我的荷包!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你怎的满口胡说!?”
撒托也是一怔,可对这人间世情,他到底比撒格了解许多,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面色微变。
小二却已经上前一步,狠拉住撒格的手:“你这贼贱民!偷了我的荷包还敢这般张扬!你一个莫金贱民,哪里挣得来这么多银钱?这些明明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给老娘买药的!掌柜的可以作证!你这贼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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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个贱民罢了,竟然也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他就是这般明目张胆地侵占这两个贱民的银钱又如何?
就看这周围百姓,难道会有人信莫金人?即便是官差来了,有他那做掌柜的姑父作证,也没人会相信两个贱民!
果然,周围人听小二这样讲,也觉得小二的话在理。
两个莫金人,若是做工也只能做最下等的活计,不偷不抢,哪里能攒的下这十几两的银钱?
再加上小二又说什么是给老娘买药的钱,众人本就对莫金人有偏见,更是对小二的话又信了几分。
眼见周围人已经开始对他们二人议论起来,话里话外分明是信了那小二的诬陷,撒托忙拦住还欲开口的撒格,扬声说道。
“这是我们贩马得来的银钱!这荷包也是买马之人付钱时一并给了我们的!此时当时就在东街闹市,当时在场许多人都可作证!”
即便撒托已经将这银钱的来路说得很清楚,小二却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再次反驳。
“你放屁!这荷包明明是我老娘绣给我的!我老娘卧病在床,还等着我买药回去救命呢!上哪买你的马?你说有许多人可以作证?那你倒是说啊!谁会为你们作证!”
他每天在那些贵人面前卑躬卖笑,一个月算上月钱也不过能挣个七八两银子,这还是他那掌柜姑父对他格外照顾。
就这七八两,也不过只够他去喝两趟花酒就花销干净了,两个莫金人,从哪就搞得来十几两银子?想来也定是偷得别人!
他把这钱搞到手,就又能去快绿阁,摸上两次春花那小妖精的小腰了,也算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了。
而就算这莫金人说的是真的,他们真是卖了那劳什子的马,那又能如何?
就像他说的,谁又会为两个莫金人作证!?
撒托闻言面色也实在难看。
虽说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可实际上这种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
在他们四处流浪的这些年里,只因为他们莫金人的身份,不知有多少所谓“良民”,很可能只因为一时兴起,都要来踩上他们一脚。
甚至像小二这般,还要处心积虑污蔑他们偷窃的都是少数,就连毫无理由的明抢,他们都遇到过不少。
……也是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些,让他这弟弟连这些良民真正是何模样都给忘了,还真以为莫金人能靠道理与这些“良民”辩驳。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凭他们已经很难解决此事。
他们来此处,本是要寻卫光的,可如今闹成这样,卫光也未出现,怕是并不在天香楼。
如此那就只能再寻他人……
去找小姐?不,他刚刚还劝撒格不要给小姐惹事。
这两日也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有关小姐的传言,昨日有太清观之事在尚且还少些,今日却从一大早开始,突然之间满京城都知道了那传言,到处都有人议论,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
他们来此处找卫光,就是担心有人要对小姐不利,想请卫光尽快将此事提醒小姐。
毕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城中不知有多少百姓关注着安远侯府,他们不敢上门去找,就是怕被他们的身份会给小姐带来麻烦。
却不想,如今还是落入了这般境地。
不,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