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民妇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求、求大人……求大人看在我女儿遭受大难的份上就饶了民妇吧!民妇还得照顾女儿啊大人!”
妇人心知,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手抓官刀这一下已经被这么多人看到了,哪怕她这手如今是真得疼痛麻木、动弹不得,她此时再说出来,也没人会信了。
她只能磕着头、向尤文骥求饶。
尤文骥闻言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瞥向一旁的安珞。
安珞回视了尤文骥一眼,便也跟着开口。
她漫不经心道:“算了,尤大人,这不是我妙手回春,医好了她这只手嘛,便不算她欺瞒了,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刚刚那一下,虽是卸去了八分劲力,总也还剩了精准计算的两分。
那妇人的手本是刚被她扭脱了位,又经受了那两层力道,手骨已然是裂了几分,怎么也得疼上个月余。
这般的教训也算是够了,就别再往那京兆府塞人了,毕竟人家京兆府的牢饭,也得花钱。
有了安珞这苦主发话,这扮演白脸儿的尤文骥自然也就坡下驴,冷哼一声,冲那妇人挥了挥手。
那妇人受了此番教训,自是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忙又磕了两个头,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缩到角落、不敢再言。
一场闹剧方散。
没了热闹可看,围观的众人也就纷纷散去。
尤文骥与安珞相视着略一点头,便也就带着官差们出了院儿。
目送着尤文骥离开后,安珞瞥了一眼角落中那捂着伤手的妇人。
眼下那妇人的手可也算是真伤了,就是不知这回,她舍不舍得自己花那治病的药钱。
安洛没再管他,带着绿枝回到屋中,先为绿枝处理了手背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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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注意到那妇人的女儿,如今只是呆愣愣地在榻上坐着。
那姑娘虽是等到了家人,可也并非是来拉她出黑暗的救赎,甚至她眼中最后那一点光亮,也因此而熄灭。
安珞看了她一眼,也只是吩咐绿枝去重熬一副药给那姑娘,之前的汤药已经在绿枝和那妇人的冲突中被打翻。
尤文骥已经给了这些姑娘们选择,这未来的路只能靠她们自己去走,这姑娘最终会选择什么,也只有等她自己作出决定来。
一应事毕,安珞便像之前一样,默默守卫着樊姑娘的安全,对周遭或好奇试探、或畏惧防备的目光,全当不见。
今日的樊姑娘已较前两日更清醒了一些,而上午安珞不在时,她已经和绿枝很快便亲近了起来。
看着樊姑娘和绿枝相处融洽,安珞也乐得清闲,只在一边静静旁观。
按照安珞的估计,若事情办得顺利,樊夫人快则明日、迟则后日,也就该回返。
比之那妇人的女儿,樊姑娘一双眼却是鲜活得让人艳羡,虽同样曾沉溺于黑暗,但如今安珞在樊姑娘眼中,已经能看到新生的期待。
这世间有人即便不在身边,也会让人觉得他其实从未离开。
有人不过是屋里屋外,却又好似隔着万丈冰渊。
那一种区别的名字,唤作被爱。
晚些时候,安珞又去另外几间厢房中看了看。
虽然如今京兆府公布了新的抚恤之法,但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不满者自然也是有,但也只是抱怨两声,每年十四两七钱也不是小数目,他们自然还是也舍不得银钱,选择了留下来。
又因为京兆府最后,赋予了这些女子们独立女户的权力,倒是也让这些女子更拥有了主动权。
许多寻来的家人因此而转变了态度,生怕这些女子最后不愿归家,这也使得这些女子的处境更好过了一些。
她们已经拥有了可选择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