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走近了漱玉斋,远远就见自己院外围了不少人,都是些院外的丫鬟婆子、伸着脖子在瞧着热闹。
过来的这一路上,听着几个丫鬟的谈话,她多少也大概猜出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她一开口,围观的丫鬟婆子们俱是一惊,登时回头望来。
安珞面无表情地冷冷扫了她们一眼,一群丫鬟婆子们心中一悚、不敢再留,顿时作鸟兽散。
赶走了围观众人,安珞这才步入了空出的院门。
进门后就看到,绿枝、素荷、青桑和紫菀四个丫鬟站在院子正中,见到安珞回来,慌忙纷纷低下头行礼。
其余的小丫头们三三两两四散在周围不敢上前,见到安珞也忙跟着福身。
安珞注意到,红绡也混在人群之间,她的目光在红绡身上略停了一瞬。
她转回头看向四个行礼的大丫鬟,只上前两步,扯了腿上有伤的素荷起身,淡淡的香气飘入鼻翼。
“还在院外,就听到你们在这里吵,我才离开了多久,你们这是准备掀了我漱玉斋的房盖?”她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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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荷微微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向安珞的侧脸,帷帽遮掩下,略有些看不真切。
一旁的绿枝刚要开口,却被另一边的青桑抢先——
“小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小姐!”
青桑看到素荷被安珞拉起,眼底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忿,忙指着素荷、举起手中攥着的布包,向安珞告状。
“是她!她偷了奴婢的银子!这就是从她床下搜出来的证据!还有整整五十两不知去向,小姐您可不能听信这贼人的蛊惑呀!小姐!”
她对小姐自是不敢有什么不满,可对素荷却是十足地恼怒。
这丫头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她在小姐的身边这么久,却还比不上素荷这个才来了几天的丫头更得小姐亲近!
如今这素荷竟还敢偷她的银子,她就不信等小姐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难道还会护着她这贼偷!?
安珞闻言,垂眸看了眼青桑手中的布包,只见布包中是一些散碎的银两,粗略一看大概有十几两的样子。
见小姐听进了自己的话,青桑顿时一喜,又要开口。
她说道:“这布包就是奴婢——”
安珞却并不听她讲,微一抬手、截住了她的话。
青桑面上一白,张了张嘴却到底不敢忤逆安珞,只得不甘地闭了嘴,又狠瞪了一眼、在她看来是蛊惑了小姐的素荷。
安珞没再管青桑,又扫了一眼另一边、绿枝那满脸的忿忿不平,最终转头看向了紫菀。
“紫菀,你来说。”她说道。
听到安珞的吩咐,众人纷纷望向紫菀,紫菀微怔了一下后,忙也上前两步,向安珞福了福身,安珞微耸了耸鼻尖。
“是,小姐。”她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就在小姐您出门后不久……”
紫菀照实说起了发生之事,既没有故意省去什么细节,也没有因着与青桑的私情便添油加醋。
从紫菀口中,安珞这才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就在她离开漱玉斋、离府赴约后不久,青桑就发现自己屋中的银钱失窃,整整六十四两白银全都不翼而飞!
她便急忙开始四处找寻起失物。
这六十四两银子丢了可不是小事,她们身为一等丫鬟,又得安珞格外宽厚,这一个月的也只有六两,六十四两几乎是她们近一年的工钱了!
更何况这银子还是在她们屋中丢的,紫菀得知后忙也帮着寻找,也怀疑是不是青桑自己忘记了、错放在了哪里。
然而,青桑一口咬定自己绝没有记错,又准确说明,自己那六十四两、是包在一张自己亲绣的手帕之中,又特意将那手帕包、藏在了叠好的小衣堆里。
她就是发现自己叠好的小衣有些凌乱,像是被人碰过,这才进而发现了银钱丢失一事。
听青桑说的这般清楚,紫菀也只能推测这确是遭了贼,但她们这可是侯府,有侯爷的亲兵护院,外面的贼人又哪里能进得来?
而且据青桑所说,她那银钱就是昨日才收起来的,这两日又都没外人来过漱玉斋,那这偷钱的,定然只能是内贼。
青桑这边的动静闹了很大,满院子的丫鬟听到此事,便都围了过来。
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说是看到了素荷曾进过紫菀和青桑的屋子。
青桑听闻此话,顿时便认定、素荷便是那偷了她银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