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景迟此言完全出乎了杜翎远的意料,还不等安珞回答,他便先脱口道。
“不是叱罗那?五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那屋内之人虽没露面,但也确实对五殿下和我说过话啊!观其形、听其声……那当真不是叱罗那吗!?”
杜翎远这一问倒是让安珞略有些意外,她看向杜翎远挑了挑眉。
“那屋内之人的确不是叱罗那,只是个替身,虽然声音听着相似,但实际上仍有区别。”
安珞说着又看向杜翎远,好奇地问道。
“杜大人既能通过气息察觉到我身在何处,那屋内之人的气息应该也能分辨,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她所在的那处房间内,甚至还有尸臭和药材的气味作为干扰,可即便这样、杜翎远都能察觉出她的所在,那又为何会察觉到屋内的叱罗那并非本人?
听五皇子和安珞都这样说,杜翎远即便自己刚刚没有察觉到不对,也信了之前屋内那“叱罗那”、的确是名替身。
这事说来倒也不奇怪,毕竟他刚刚自进入驿馆,全神寻找的便是安珞的气息和寻找土浑力的尸身,即便是在三楼与北辰交涉时,他的注意力也全放在了那安珞所在的、停放土浑力尸身的房间,对于“叱罗那”的气息,的确没怎么去分辨。
而除了这一点外,也是因为……
“北辰人身上的气息与我们天佑之人、本质上便存在差别,北辰人生活在草原,日常主要所食、也不同于我们是米面,他们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我虽能嗅出不同,但还远不若对天佑之人熟悉和了解。”
杜翎远向安珞解释道。
“而且我虽是奉命来看守驿馆,那这两日北辰那边出面来与我接触的、还是那卓驼鲁更多些,是以我如今对叱罗那的气息、还做不到能在一群北辰之人中准确分辨。”
杜翎远这一番解释,让安珞对他的嗅觉更多了几分了解,她闻言微点了点头,便也没再于此事上纠结。
她又道:“如此倒也无妨,左右我能确定、刚刚屋内之人的声音与叱罗那只是相像,却绝不是本人出言……眼下最重要的,怕是要弄清楚叱罗那今夜偷离驿馆、究竟是去做了何事。”
闵景迟也微微颔首:“叱罗那留下那一名替身,又特意命其在屋内舞剑,想来其本意是欲证明自己没有离开驿馆……今夜怕是要生事端。”
闵景迟所言、也正是安珞所想,她微点了点头,眸光微暗。
“之前靖安司截获的密信上、那北辰细提到过一个计划……怕是这计划的行动之日,就在今晚。”
安珞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一旁、听到她这话后,面色微沉的杜翎远。
“若是依我之见,杜大人最好现在便去寻尤大人一起、早做些准备,我知杜大人与尤大人不合,但眼下,靖安司之人担负着守卫驿馆之责无法抽身……只有京兆府才是最合适参与此事的人选。”
杜翎远闻言,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几分。
若真如安珞和闵景迟所预料的这般,叱罗那今日离开驿馆、是去将那之前的计划付诸了行动,那不管今夜发生什么,他靖安司没能找出那细作都难辞其咎,免不了办事不利之嫌。
想到这,杜翎远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既如今,已经是因为他们靖安司、因为他的失职,才至如此田地,他又怎能再因为他一人之气,不顾天佑大局、不顾百姓安危?
他拱手道:“五殿下、安小姐放心,杜某心知何轻何重,这便去京兆府寻尤大人,谨防今夜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