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闵景迟诌出的这套亦真亦假的说辞,尤文骥顿时眼前一亮。
“就这么办!”他用力颔首,“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便去找人到南街搜查!”
尤文骥说着就向两人迅速拱了下手,转身便要去调度人手、实施计划。
安珞见状,忙又朝着他背影喊了一声,将自己要将受害姑娘、暂时带回安远侯府安置的事,告诉了他。
尤文骥闻言头也没回、脚下未停,只摆了下手表示知道。
那姑娘的身份,安珞之前便已经问明、刚刚也告知了他。
小姑娘姓郑名丫,她父亲早亡,母亲前两年也已经病逝,京中也没有其他亲眷,如今已是个孤女,平日里只靠着绣花为生。
既是孤女,此处又刚发生了那样的祸事、凶犯也没完全抓到,总不好让她再继续一个人留在这儿。
若安珞不提,尤文骥便会安排郑丫先去哪个有家眷的捕头家中借宿。
但捕头家中、自是远比不上守卫森严的安远侯府,更别说这侯府里,还有救过她一命的安珞。
……也算能给她些许安慰吧。
这验伤之事,安珞一个无名无职的侯府嫡女不好再出面跟随,她眼看着尤文骥带着大部分人离开、还命留守此处之人就近给她借来了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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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京兆府那边即便是做戏、这挨户搜查也总需要时间,她便准备先带着郑丫回府安顿,剩下的等后续有了结果再说。
闵景迟倒是有身份、适合去参与这搜查之事,但他也并未随着尤文骥一同离开,而是准备等安珞离开后再走。
不知是这一夜惊吓太过疲累、还是得益于安珞按压穴位之功,院中人来人往、吵嚷喧闹这一通,也没再将郑丫惊动。
直到安珞将她抱上马车、再抱进车厢,她也依旧没醒。
只是……她这睡也睡得不太安稳。
此时也依旧能从她眉眼间、依稀看出几分惊惶的神色,即便她身处梦中。
安置好郑丫,安珞也没再麻烦留守的官差来帮忙驾车,只说自己回去便可。
她还另外问明了借马车的是哪户人家,说明了天亮后、会派家中车夫将马车归还原主。
处理好一切后,安珞便就登上马车、准备驾车回侯府。
闵景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安静地跟在安珞身边,看她处理一切、也在她安置郑丫时搭一把手。
再到安珞在车前就坐、拱手向他告别,就在安珞即将驱动马车的前一刻,他突然又开了口。
“那一招——”
安珞放下了刚抬起缰绳的手,转头重看向闵景迟。
“那一招……即便你是听到我来了,也不该那样冒险!你如何就能确定我来得及赶上、又来得及抵挡?凡事务必以自己为重,以后万不要再如此了!”他郑重说道。
就算那一剑,是安珞听到他来了、才做出的判断,却也仍是将她自己置于险境的冒险万分之举,不该再有下次了!
安珞着实没想到,都这么半天了、闵景迟竟还在介怀此事,看着他偏了偏头。
“这事儿……我怕是恕难从命了。”
狐眸轻眨了一下,对上了闵景迟那一脸正色。
“如果还有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我定然还是会相信你能护住我、也还是会这样做。”
听到安珞这斩钉截铁、丝毫不知悔改的一句,闵景迟再一次险些被气乐。
“你就当真一点也不怕我会失手!?”
“不怕。”
安珞想也没想便开口回道。
“——你是闵景迟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太了解他了,甚至胜过了解自己。
她就是知道,倘若再有下一次,他依旧会赶上来、依旧会挡住那些剑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眼见那一双星眸再次因为她这回答而瞠目,安珞实在是忍不住,又逗了他一声。
“若殿下实在担心,不如殿下还是自己努努力吧。”
她轻笑。
“下一次……也还是要烦请殿下、千万再护我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