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来人!快来人啊!”
就在叱罗那即将动手之时,楼下后院却忽然传来了守卫的叫嚷。
他持刀之手微顿了一刹,立刻便反应过来、不能让人发现安珀在这儿!
叱罗那瞬间便做出了决断,他松开手、暂且先放过了安珀,任其摔在了床边。
接着他便转身大步向着房门走去,准备出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来了何人。
虽然听见了房外有眼刺客的呼喊,但叱罗那自信这世上没有几人真能伤到他,更别说是在众多北辰兵士的守卫之下!
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便拉开了房门,可也就在他开门的一瞬,一个身影如鬼魅般自二层翻身而上,又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地直冲向了他!
之前客栈内所有的护卫、都依照叱罗那的命令留在了一层守卫,叱罗那完全没有想到,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便突破了所有护卫的防御、直杀来三层的廊上。
是以在开门时,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便对上了剑锋的寒芒!
凛冽的剑光夹杂着无边的怒火、向着叱罗那的面门急杀而来,叱罗那登时大骇,下意识便仰身后撤!
然而那长剑却似是早料到了他的动作,或者说他此番应对、正是那一计剑招所谋划。
就在叱罗那仰身于半空的力竭之际,那原是向前袭来的剑招、根本没有任何滞缓地霎时向下一变——
一剑!便直斩向了叱罗那的胯下!
“——啊!!!”
伴着一声惊怒交加的惨叫,半截孽根随剑而落、大片的血迹瞬间绽放在叱罗那的身前!
借着叱罗那此时的重伤后撤之机,安珞也随着剑势一步踏入了屋中。
此时的她、甚至顾不上将软剑上沾染的血迹抖落,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径直奔到床前的安珀身边!
看到大姐姐出现、又一剑废了叱罗那,安珀本是满心的欢欣与激动,连带着颈上与身上的伤,都瞬间便觉得轻了几分。
可等到大姐姐直直奔到她身边,满眼焦急地望向她身上的各处伤痕时,安珀却忽然只觉委屈万分。
明明被威胁要剜掉双眼时,她的眼睛都未眨一下,却在此时湿了眼眶。
望着面前一双如幼犬般湿漉漉的杏眸,安珞心中更是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她没有等到挖开地道。
幸好,幸好她选择了直接从后院翻入。
幸好她没有去走客栈内部的楼梯,而是选择了最快的攀楼而上!幸好安珀只受了些皮肉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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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还来得及赶上!
知晓此处不宜久留、也不是适合治伤的地方,安珞便只想带着安珀快些归家。
她迅速斩断了束缚在安珀身上绳索,又帮安珀取出了口中的乌玉木、又从身上先找了颗解毒丸让安珀吞下。
就在她刚将药丸塞入到安珀口中之时,身后却突然一道劲风、直向她背心袭来。
然而安珞却早有防备,几乎在身后之人出手的瞬间,便立即转身去横剑回挡——
——锵!
软剑与短刀猛然相撞出一声脆响,安珞眸光微沉,反手便向外一荡。
叱罗那本就非是安珞的对手,如今又被安珞重伤了要害,他怒极之下含恨的这一招已经是他此刻身体的极限,能拼的也只是安珞会不会一时不察。
可如今偷袭不成,安珞亦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他又怎么可能还抵挡得了安珞的剑招呢?
在安珞这一荡的力道之下,叱罗那登时又后退了两步、脚下不稳,一下子便摔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也再次扯动了他胯下的伤口,直将叱罗那痛得浑身颤抖,强忍着才没有在安珞面前再次痛呼出声,一双眼满是怨毒地死死盯在安珞身上。
对上叱罗那阴鸷的目光,安珞却只是冷笑着勾了勾唇角。
无论是因为叱罗那之前做过的事、还是此时四妹妹身上的伤,安珞对叱罗那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
只是眼下毕竟不是在战场,她也不得不顾忌叱罗那的身份,否则刚刚那一剑、她就已经直接要了他的狗命了!
但安珞想杀了叱罗那,叱罗那又何尝不想立刻便杀了她?
与安珞对视了几息后,叱罗那原本阴沉的脸上,却突然挂上了一抹讥笑。
他就这样看着安珞,讥笑从无声到有声、从唇角扩散到整张脸上,最终变作了尖利的大笑,直笑得整个身体都随着笑声颤抖,笑得满面癫狂。
叱罗那这幅模样实在有些骇人,周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疯相,就连安珀见状都不自觉向安珞靠了靠。
但安珞却只是平静而漠然地望着叱罗那,似是对他怎样都不在意,又似是对他这副样子早有预料。
比起眼前的叱罗那,更让安珞在意的,倒是楼下传来的声响……
“你真以为你这般伤了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几息之后,叱罗那终于停下了大笑,望向安珞重新开口,声音阴沉而嘶哑。
安珞那一剑直接斩在了他丹田处的要害,如今他也只能感受到胯下的疼痛,却根本不敢去仔细查看究竟伤成了何样。
那处被斩断了一半,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也或许会就此废掉。
若他真是被那一剑就此废了那处的话……这世上没有无法生育子嗣的阉人、能坐到皇位之上!
他这么多年的算计筹谋、战场搏杀,如今竟然、竟都要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不管日后如何,不管他究竟是废了还是能治好,他要这女人今日就为他的皇位陪葬!
“擅闯驿馆,刺杀使臣,我倒想看看你们天佑的皇帝能不能留你,你又有几个脑袋够赔我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