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珞一副笃定自己不敢追究的样子,叱罗那恨得几乎要咬碎自己满口的牙,可就算是再恨,他也还真是拿安珞没有任何办法。
眼见自家三皇子都被安珞逼迫到了脸上,却仍未反驳于她,卓驼鲁心中不由得也打起了鼓,觉得目前的情况似乎出乎了他原本的预料。
叱罗那也察觉到卓驼鲁已然生疑,可眼下,他却也只能全力想办法将话题引离他的伤。
一番紧急思索后,倒还真让叱罗那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说法——
“这么说来,就算不是刺杀,安大小姐也承认伤了本王是吗?本王身为使臣,代表的是我北辰的国君,伤我就等同对我北辰国君不敬!这一点,安大小姐总不会不认吧?”
叱罗那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追究安珞伤他之过,但他也心知、安珞可不会任他责问,也更怕安珞再揪着验伤之事不放。
是以他也就只是这么一说,连停顿一息、给安珞开口的机会都没敢,便继续又道。
“——但本王转念又仔细想了想,今日安四小姐被绑之事,显然与之前京中那两起掳掠案一样,都是清和道所为,想来今日、也定是那清和道将安四小姐送入我房中,目的便是嫁祸于我、挑拨我北辰与天佑的关系!其心可诛!”
叱罗那这一番话,直说得在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大殿内都是清楚个中内情的人,叱罗那也知晓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仍能睁着眼将事情推回到清和道身上。
就连安珞都为叱罗那这番不要脸的急智挑了挑眉梢。
听到叱罗那将安珀在客栈被找到一事圆了回来,卓驼鲁这才觉得自家殿下应是有了别的打算,所以刚才才会那般一反常态,也就不再像刚才那般急迫,等着听叱罗那接下来的话。
果然,就听叱罗那继续道:“这清和道既是存着挑拨之意,那我们两国自然更不能令其如愿!今日安大小姐伤我之事也算事出有因,本王便不追究了,不过本王在天佑也已叨扰日久,算着来时应承我父皇的回返之日,这两日也差不多该准备启程了。”
叱罗那说到此处,便忍着伤处的疼痛起身,可这面上却又不能显露出什么,也只能咬牙绷紧两颊、不露出痛意来。
他走到殿中,面对着上位的闵文益拱手又道。
“我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两国和亲,如今碰上这清和道挑拨我北辰与天佑关系一事,岂不更证明以和亲稳固我两国邦迫在眉睫?还请天佑陛下,今日便应允我求娶六公主之事吧!”
虽然他最初的确是计划在天佑待上一月便走,但本来也还没到要急着回返的地步。
只是今日所受之伤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这一趟他就只带了一名普通的医者,真正用以保命的玄月芝又早已不在他手上。
为了能尽快找到一名信得过的医者,来医治他的伤情,叱罗那也只能趁着今日之机、让闵文益应允和亲一事。
等到他今日得了应允后,最好是只明日再准备一日、后日便能踏上回北辰的路上!
无论叱罗那心中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他这些话说出来后,都至少意味着、他无法再追究安珞那一剑了。
想到此处,闵文益和安平岳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两君臣又不约而同地、暗暗向殿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闵景迟望了望。
不管怎么说,安珞如今算是彻底安全下来,他们之前的那个准备、应是也不必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