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份供词的拿出,当日走水之祸的始末也已然明了。
虽然安珞今日之言,倒也并非完全是她对过往之事的推论。
其实她知道,毁她容貌的始作俑者是清和道,邹氏和二房不过都是被利用的棋子,他们恐怕也是直至刚刚、才从她口中知晓赵大来自于清和道。
但事到如今,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有赵大这清和道教众作为人证,安珞既说他们与清和道有所勾结,那这便将是唯一的真相!
安平岳拿着满手的证据,愤而怒视着邹氏四人。
那四人虽有心辩驳他们也真不知赵大与清和道有关,却也不敢在此刻再触其锋芒,只能心虚地低下头,偷偷交换着眼神,心中飞快思索着是否还有何应对脱罪之法。
安平岳此时虽愤气填膺,恨不得立时便将邹氏并二房之人同手中的证据,一起送去京兆府,还女儿一个公道。
可当他冷静一些,垂头再看了一眼手上的证据后,却突然又觉察出些许古怪来。
他想了一想,转头深深看了眼女儿,将一手的证据全部放回匣中,合上了匣盖。
“珞儿。”他唤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勾结清和道这般重罪……已足可问斩!这件事你是苦主,无论怎么处置、爹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安平岳这一番话,其实是故意在危言耸听。
虽然勾结清和道的确是重罪,但邹氏毕竟是太夫人、安平桧也毕竟是侯府嫡系血脉。
纵有重罪、也罪不至死,最可能的刑罚,大概也就是邹氏和二房所有人刺配大漠,永不得归。
他故意这样说,实是为了恐吓邹氏四人,因为他看出,女儿或许还有着别的打算——
这么多的证据收集起来、绝非一日之功,按刚才的情况看,那木匣也是早就备好、存放在了珞儿的房内。
可见珞儿若是想的话,早便可以拿着这些证据上京兆府,但珞儿却一直隐忍不发,那自然是觉得时机未到、另有计划。
安珞听出她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安平岳。
便是没有刚刚这一番话,她也相信她爹会支持她的一切决定,而她接下来要做之事,也的确还需要他爹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