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这事本就有损阴德,这种事本就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他才愿意帮忙,银钱上自然就更少不了分毫,
贾德道长是简单向她解释了这两句后,便再不说别的,无论她怎么问都只是干脆利落的“不行”二字就将她打发,后来就更是直接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倒把她吓得急忙赔罪,这才留住了对方。
其实若贾德真如她要求的那般,当真顺着她的意思、开始与她讨价还价,那陈氏就会觉得他果然是在漫天要价,这一万五千两中不知有多少水分,是有意想要讹骗于她!
可偏偏贾德道长一两银子都不愿饶与她,对她也一直是爱应不应的态度,这才更让陈氏心中打鼓,觉得怕是真要一万五千两的银钱才能成事。
但即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让她真真切切掏空家底、拿出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来,对她而言也依旧是太难以接受了。
她好说歹说,才让道长答应会给她些时间凑钱和考虑,只是如今限制她的除了银钱,还有那紧逼的怨鬼,贾德只说他可以等、怨鬼却不会等,如今它已经在越变越强,第三夜便是那怨鬼要向她索命之时!
昨日是第一夜,今天便是第二夜,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否则最迟明日白天、她就必须要做出决定!也就是说她也就只有这一天的考虑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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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为着这个,贾德道长才给了她用鸡血防止怨鬼入内的办法,但也就只防得住今夜还未变强至顶峰的怨鬼而已。
陈氏虽然爱财,但也自然是没办法为了钱财真不要自己的性命。
是以此时,她已经拿出了装着自己这些年所有家当的木匣,将其中的田契、地契一一拿出清点,忍着心痛、计算着要如何凑出这一万五千两银子。
也好在,她与贾德道长说好,可以直接用这些田亩产业来抵那一万五千两银子。
毕竟若道长非要她自己折成现银交付的话,短短一天内想要成交、就势必会被人狠压价钱,到时仅凭她手里这些东西,究竟能不能凑够一万五千两、怕都未曾可知。
不过等这些东西都拿出去凑那一万五千两之后,她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再拿出一千多两了。
再加上安珠昨日自己做的那些事,定然也惹怒了安平岳……怕是珠儿少不得真要在嫁妆上受些委屈了。
陈氏一边这般想着,一边一次次地核算着自己这所有产业的价值。
既然拿出一万五千两一事、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此时陈氏最心痛的,竟反而不是即将大出血的这一万五千两,而是之前拿出了五百两捐给护国寺。
——毕竟一万五千两是为了保自己的命,也算是物有所值,可那五百两却真真是打了水漂,连个响她都没能听清。
也就在陈氏忍不住又算到第三遍时,屋外突然再次传来了吵闹的声响。
“啊!这是什么啊!好恶心!你们还看着干吗!?还不快收拾了!!!”
陈氏听到安珠的声音从院中传来,不用想也猜得到,定是安珠回来后、看到了自己在她门前泼洒的那一片血迹。
“什么除鬼?!什么辟邪?!我看姨娘才真是撞邪了才对!昨晚那般大吵大叫,今天又做出这种事!她难道是疯了不成吗!?”
陈氏本就在为今天几乎痛失所有银钱而心烦,说到底如今的这些麻烦事,不本就都是由安珠引起的吗?否则她哪用得着花这份钱、操这份心、遭这般罪!?
结果呢?如今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现在却反倒是事事都先怪起她来!她这都是为了谁!?
听到安珠还在院中大吵大嚷,憋屈了一天的陈氏此时也终是有些压不住火来。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正在核算的田契,抻着脖子向屋外大喊——
“我若是疯的、那你又是什么?你难道不知这疯病会遗传!?你喊吧,继续喊!喊到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你娘得了疯病、你也是个小疯子!我看到时候圣上和四皇子,可还会要一个疯丫头做侧王妃!”
陈氏自然知道,安珠如今就是仗着圣旨封了她做齐王侧妃,才会这般跋扈,甚至连她都不再放在眼里,是以一开口、便直击向女儿的软肋。
果然,她这句话喊出去后,院内顿时静了一瞬,但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直向着她屋中冲来。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是真想害我被退婚吗难道?咒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还配为人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