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拾琅的相处,包括课堂上沈拾琅教授给他的知识,两人探讨的一些观念,五皇子总觉得沈拾琅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奸佞,只知讨好父皇。
可是偏偏,沈拾琅又为了讨好父皇,甘愿放血做那劳什子的血祭。
在五皇子看来,这什么血祭之法,就是无稽之谈。
只是在宫中,他母族式微,现在要看父皇脸色,将来要看太子脸色。
五皇子也不敢跟沈拾琅直接说出来。
“太傅。”五皇子叫道。
沈拾琅正看着五皇子的策论,闻言抬头看向他。
“太傅,你这次去西北赈灾,可能带本宫一起?”五皇子问道。
“殿下为何想跟着?”
“之前你去请高僧做法,走了近一个月,本宫也因此近一个月都没有跟太傅学习。”五皇子道,“这次你又要去西北,还不知要去多久,那本宫的课业怎么办?”
沈拾琅笑笑,道:“就如同之前臣离开时一样,自有翰林院的同僚过来给殿下上课。总不至于臣走了,殿下便没有老师了。”
“那不一样。”五皇子摇摇头,“他们都没有太傅你讲得好。”
五皇子抿了抿唇,说:“他们只知照本宣科,枯燥无味,又没有自己的见解。我知,他们是不敢有自己的见解。但既然本宫将来也要为父皇排忧解难,自然也要学习一些实务,多听多看多思,而不是只读书本上那些文章。”
沈拾琅微微一笑,相处下来,五皇子确实是有些聪明的。
此刻也只说为嘉成帝排忧解难,根本没提太子。
嘉成帝还在位,又自认为正当年,又岂能容忍他人提前把太子想成未来的皇帝?
五皇子此话传到嘉成帝耳中,嘉成帝定然欣喜。
五皇子现在才多大?
待他将来长成能为嘉成帝排忧解难的年纪还早。
但五皇子这话无疑表示那时候嘉成帝仍旧在位,康健如昨。
嘉成帝岂能不高兴。
“这次太傅去西北赈灾,本宫正好也想跟着去学习。”五皇子说道。
“殿下可知此行艰苦又危险?”沈拾琅放下笔,说道,“不说路途遥远,便说西北灾情,大量百姓食不果腹,甚至做出卖儿卖女的事情。饥荒中流民众多,骚乱常有。即便我们有护卫保护,也难保证安全。去了现场,定有灾民冲撞,流民袭击的事情时常发生。”
“本宫知晓。”五皇子道,“本宫也读过前朝的一些记录,知晓灾情发生时的艰难与乱象。只是,从书中读到的,与亲身经历的,到底不同。本宫想去看看。”
“殿下好好考虑,若真觉得自己想好了,便自己去跟陛下说。”沈拾琅说道,“臣无权越过陛下带殿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