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月下旬,莫斯科的温度渐渐上升了。
这天萧故行下班回来,正好看到舒棠站在架子上往墙上抹涂料,屋子里正在放着古典音乐。
她身上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毛衣加深蓝色牛仔裤,外边系了一条围裙,戴着口罩和一次性帽子。
涂料已经上了五六天了,山水图的轮廓已经大致显现出来了。
尤其是中间那条瀑布和河流,打眼望去十分逼真。
不知道舒棠在上面待多久了,上完两块涂料,她活动了下脖颈,有些难受的晃了晃手臂,又慢慢起身。
可能是动作太大了,脚下的架子忽然晃了下,舒棠瞳孔一缩,慌乱的想去扶墙,但墙上是今天刚上的涂料,还没干,要是她这一伸手,今天和昨天就白干了。
伸到一半的手又立马缩了回来,她身形不稳,在高处又找不到一个支撑点,恍然间,便不受控的往右边栽去。
“啊!”
舒棠失声尖叫,心在那一刻好似掉入了冰窟,比莫斯科的12月还要凉。
完蛋。
这架子少说有两米,这摔下去,会不会变成残废啊?
总不能再破相吧?
思绪百转间,她下意识抱住了脑袋。
今年可太衰了。
回国后,她一定要找个寺庙虔诚的拜一拜,驱驱晦气才行。
千发一钧时,舒棠并没如她所想摔在冷硬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懵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好听且熟悉的男音。
“没事吧?”
舒棠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眼眶莫名一红,声音都带了点委屈的哭腔,低头埋进她的胸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今天又要摔进医院了。”
萧故行刚想收回来的手一顿,垂眸看着她瑟缩微颤的肩膀。
想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萧故行迟疑了下,松开了她的腰,略显生疏和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也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反应快,距离近,这也得亏自己回来得早,再晚回来个十分钟,估计都要错过这一幕,只能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带去医院了。
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停止瑟缩,才将她轻轻抱起,转身放在沙发上,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以及那泪汪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