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急着回答,视线左右徘徊,见不少同僚低头扯袖,轻哼着笑了笑:“景御史,本官虽是户部尚书,却没义务教导你经济,你要是听不懂,下朝之后去国子监补补课也不错!自前岁国子监增设了官员政务提高课程后,有不少官员报名学习,据说反响不错,你可以试试。”
他刚说完,两班朝臣就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笑声。
景御史此时面色涨红,他无措、愤怒、又格外的尴尬。
只是待他准备组言反击的时候,一旁的傅御史站了出来。
“安尚书的难处,吾等同僚怎能不体会呢?只是,下官却曾听闻,安尚书对阁老抱怨,言说户部事务繁杂,本职难以顾全,故而将税率研究之责推给了旁人?”
傅御史出言,景御史原本难看的面色立刻好转,他轻哼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随云。
安随云闻之,蓦地,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陈向竹说的话。
“果然。”安随云看清了对方瞄准的方向。
他眼珠儿一转,想起了他那个不省事儿的右侍郎说过的话。
与其被动防御,不若主动出击;把对方要出的招儿出了,让对方无招儿可出。
想到这儿,他清了清嗓子,朝御座方向拱手行礼后,又朝左右两旁同僚颔首,接着朗声言说:“圣上、诸位同僚,本官本不欲说,却偏偏……”
他欲言又止的顿了顿,像是为难又像是不忿的甩了甩袖子,继续说:“日前,本官受到一封匿名信,言说有人觊觎户部左右侍郎之位,不久之后的大朝会上,就要攻讦本官以成全其所图!
刚接到信时,本官本不信,谁想,今日两位御史所言所行,竟然应了信里之言,本官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轰!”
安随云这番话,犹若把炸弹扔到海里,轰一声,炸出了数不清的窃窃私语。
不管是御座之上,还是两班朝臣,都让安随云豁出去的言语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