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叹口气,只当啥都没听到的盛苑,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至于淳帝的那位公主……陈朝时发行的《燕朝皇室闲情》里提说,燕平帝胞妹受封公主后,和燕昭帝的妹妹发生过冲突,说‘汝姊自言新帝之女,欺惠宁公主,齐帝纵之!此乃旧例矣,故而吾效前人,汝何敢争耶?岂料重蹈旧辙,无子而消?’这里说的惠宁公主,就是淳帝之女。”
“文臻果然所知极多。”延平帝捋着胡须满意地露出笑颜。
“臣不过爱读些闲书野史罢了,只是,臣说的这些内容皆是孤例,很难证其真伪,还请您莫怪臣随口就答才好。”
“朕有问,爱卿你则有答,这问答之间何以考论?不过闲言而已,何言怪罪呢?”
“当然,前朝旧事,闲谈罢了,却无需过于执着之。”延平帝说了半晌前燕,扭头瞧着盛苑,话题又回到了之前。
“文臻呐,若少主承继,让汝辅政,汝以为当务之急为何?”
“……”盛苑没想到陪聊这么久,绕来绕去绕到最后,还是要直面这个问题。
幸好这次延平帝也迂回了些,没有直接提禅位啊、登基,让盛苑容易接受了些。
“陛下,少主临朝,国有重臣支撑,只要不胡乱改旧制,一时之间出不了岔子,故而以臣之拙见,当务之急须得警惕外夷躁动。”
盛苑说的笃定,延平帝也认可。
“文臻是指奴儿罕?”
“奴儿罕与大楚边界临近,虽说自讨伐阿戎大捷,彼此调整了战利之地,但是依旧毗邻过近,只怕待其休养生息,又要对大楚万里草原垂涎,故而大楚必要时刻做好应对其进犯的准备。”
提过奴儿罕,盛苑又提起了布陈和阮脂:“……前者临海,燕时,就派出不少军士扮作海盗四处掳掠商船,虽说后来让燕朝收拾得老实了些,可听出海的人说,总有布陈的小船,三五一队,远远地缀在咱们的海贸船后方,像是眼馋咱们大楚海上贸易的红利呢!若让其寻到了可趁之机,那么燕朝时的旧事可能又要重演了。”
“至于说后者么……阮脂一直耽耽虎视着与其毗邻的边城,平时其不敢把那贪婪付之于行动,可若奴儿罕与阮脂有了动作,只怕它也要掺合掺合的。”
“三面作战?”延平帝斟酌了好半晌,仍旧觉得盛苑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大胆了。
“文臻呐,你有没有想过,君权过度、中枢重理之时,若是一味将军力放在外面……一则,有国库不济之忧,易让百姓受重税之苦,最终招致各地起义反抗;二则,还有兵力不足之虑,以致京都防务空虚,此时,若再有不臣者,内忧外患之下,少主之帝位,岂能稳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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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内忧若无外力惊扰,一时半会儿难以惊爆;唯有外患叩边,才易与不臣者可乘之机;若能对外连胜,内忧之不稳定因素,也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