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头想抽人,但想到今天大年,不兴打孩子,“你看赵家,儿子去外头做生意,孙子进学读书,这才是兴家之相。每天就知道侍弄田地有啥用啊?”
钱老大讪讪,“读书花那么多钱,要是考不上,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村外多少人家读书把家底败光了,最后还不是要回来种地。”
钱老头暂时不想看到他,便扭开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嫌弃道:“走开走开,别在我跟前碍眼。”
钱老大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这可是大实话,村里人都这么想。读书当官,那多难啊!十里八村也就杨村长家出了一个。
听说还是祖上了不得,出了很多大官。但自家世代贫农想这好事干嘛?有好衣穿,有肉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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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刚一下山,村里就响起了炮仗声,还有小孩子“嗷嗷嗷”的叫喊声。
祠堂里面供奉着先祖,不得嬉戏喧哗。
汉子沉着脸训斥婆娘,妇人立即扯过自家小子打了几下屁股,厉声道:“不准吵,要是再喊,看你爹回家抽不抽你。”
小孩果然被吓住了,不敢再吭声。
其他“嗷嗷”叫的孩子也被自家娘领了回去,还没进屋就挨了半天的训。
狗蛋幸灾乐祸的笑了好几声,想当年他也被揍过好几顿,不过小孩不记事,去年挨打,今年还敢。
冯家人丁稀少,三个人就是三代人,狗蛋学着爷爷和爹举香,有模有样的。
冯母在心里念叨,“列祖列宗保佑家里后人兴旺平安。”
待上完香后,就退到一边等先祖用饭,冯氏感慨,“娘,这读过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有规矩的很。”
冯母看着一旁蹦蹦跳跳的村里小孩,又看着自家安静的孙子,深以为然的点头。
蓉宝来的很晚,因为老杨头一个人祭祖不方便,杨氏和赵老四带着赵六郎去帮忙,蓉宝嘉宝也帮着搬凳子。
杨家出了状元郎,按理说要把状元匾挂到祠堂,但杨章成没时间回乡祭祖,这事就一直耽搁下来。
主要老杨头心里纠结,孙子有这么大荣光,理应回潭州老家祭祖,牌匾也该入杨家祠宗,但其中有些内情,让老杨头只能遥望故土而久久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