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5章 步步危机,定要万分小心

夏女帝的身体,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浅金色光辉。

当透明到肉眼无法捕捉的时候,就是她的启程之始

她听到了神界的指引召唤。

可她还想,多看一眼故人。

犹记得。

那时夏烟雨怀有身孕,瘦削的躯壳,微隆的腹部,在夜风春雨里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比往常的冷峻锋锐显得温柔了许多。

她就想啊。

故人常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或许,也可以是,女子本强,为母则弱。

夏烟雨抚着腹部,微笑地看着她,在黑瘴树下许愿。

“有浓,我想我的孩子,成为大夏的战士。”

女帝则回:“战士,很辛苦。”

夏烟雨眸光灼灼坚毅:“大夏的孩子,不怕辛苦。”

在大夏,有许多的黑瘴树。

但能够用来许愿的,只有一颗老菩提树。

那是大夏初期就存在的参天大树,养育了好几代人,后来被瘴气侵蚀,枝桠发黑,冒着诡谲的墨烟,成了令人生惧的状态,却是大夏人的信仰。

等到老菩提的黑瘴树恢复干净纯粹,就意味着,大夏迎来了新的纪元。

象征着大夏的崛起之日。

后来,又一个大雪天。

夏烟雨临盆之际,惨叫声响彻耳边。

女帝就在外头守着,忧心忡忡。

她以神算窥天机,知晓夏烟雨今日要过鬼门关,生死劫。

她已经点燃血脉为夏烟雨祈福改命了,就是希望夏烟雨能过熬过此劫。

外头,枯瘦如柴的夏有浓披着破旧斗篷,满身大雪,白茫茫一片。

“国主, 外头冷,该回去了。”

“而且根据旧时候的习俗,国主不该听产妇的叫喊之声,更不能见到产妇的血,否则会带来不详之气的。”

身侧的婢女打着御寒的伞,低声焦灼。

国主望着屋内摇晃的灯盏,浑身发寒,害怕挚友熬不过这一劫。

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身为一国之主,没办法让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没办法为夏烟雨带来一个好的暖和的临盆环境。

只能看这寒风瑟瑟,大雪纷飞,要人命。

婢女的话,更让她眸卷血雾,心底一痛。

“新生的孩子是祥瑞,孕育孩子的血却是不祥,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又是怎样的道理?”她愠怒问,压着嗓子怕扰到屋内的夏烟雨。

婢女怔住。

她从未思考过国主所说的问题。

只弱弱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国主反问:“皆是如此,便是对的。”

她不仅要听到夏烟雨的叫喊声。

她还要去看产妇流下的血。

那是为大夏孕育新鲜生命的荣耀勋章,绝非不详!

“祥与不祥,非旧俗说了算。”

“若一直活在旧时候,就永远无法向前。”

就没办法蜕茧成蝶。

国主义无反顾走了进去。

坐在了夏烟雨的身旁,握住了挚友的手。

只可惜,这一劫,夏烟雨未能熬过去。

时至今日,夏女帝才知,她为夏烟雨破的劫煞成功了。

怎奈夏烟雨以命入局,想护她身后功德!

“阿雨,小希成了大夏,最有威望的战士。”

“她还这么小,就已经站在这么高,未来,她攀得越高,大夏就越好。”

夏女帝将近来的事,一一细数。

匍匐在地的那人,并未开口言语,颤动的身躯却出卖了她,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感情。

“内阁大学士夏烟雨,恭送女帝!”

夏烟雨嗓音微哑,又经一次离别之苦,不敢抬头看国主。

夏女帝跪坐在了夏烟雨的面前,搀扶起了夏烟雨的身体,为对方拭去了溢出的泪水。

“眼下,没什么内阁大学士和大夏国主。”

“只有我们。”

“你从来不是我的殿下之臣。”

“阿雨,你是我的朋友、战友,生死之交互诉衷肠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