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将离有两位主人,却更亲近魏听妤。
大多时候,他不派发任务,将离便黏在阿妤身上,小小的一个,趴在头顶、卧侧肩头、悬于腰间……
祁昀之进了楼,径直越过觥光交错、欢声鼎沸。
黑靴踩在沉厚的木板上,微微下陷,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嘎吱声。
临近楼口,祁昀之缓缓转过身,俯视堂厅内的红绸金光。
底下的鬼,沉浸在生前的画面中,一夜又一夜地重复烛灭的最后一幕。
进楼的第三晚,祁昀之听了左手边最里桌,一位半大的姑娘说了三遍——
明日晚膳要吃酒酿圆子。
不知这样的场景循环了多久,多大的执念,才会让祈安等了一年又一年。
这座楼,它背后牵扯的利益纠葛,远不止祈安描述的那样简单。
良久良久,祁昀之收回视线,抬脚上了楼。
阿妤说的没错,他站的太高,反而看不清云雾下的泥泞。
回到房间,魏听妤还在睡,她抱住将离,乌发铺了满床,锦被一半拖拉在地。
祁昀之上前捡起地板上的软被,重新盖在魏听妤身上。
温暖再度回归,魏听妤往里缩了缩,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祁昀之坐在床边,深深注视魏听妤模糊的容颜,眸中思绪万千翻滚。
垂落向下的指尖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宛如一节节竹笋白玉,泛起一层冷色,修颀皎然。
“阿妤……”祁昀之轻声呢喃,恍如一声叹息。
“嗯?”锦被一动,魏听妤探出半颗脑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祁昀之。
“……”
“你叫我?”魏听妤不明所以,发出疑问。
将离从魏听妤脑袋旁伸出来,学着饿鬼主人的样子望着祁昀之。
“主人好。”
祁昀之目光越过江离,指腹微蜷,问道:“夜深了,为何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