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侧头看着好像努力坐直身子的余幼安,从她刚才说让自己抱抱乖乖,江漾就大概猜到了。
这个呆瓜大概率也遭了。
只是,江漾只是看着她,然后开口:“坐过来,跟刚才一样的距离。”
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江漾眼神微沉,拿起刚才脱下的鸭舌帽朝着这呆瓜的棉拖鞋就抛了过去。
鸭舌帽刚好落在余幼安的脚边,碰了一下她的小腿,然后。
一直集中精神装着紧绷身子的余幼安明显一惊,整个人好像受惊的兔子,侧头时,刘海贴额头,好像在出冷汗的余幼安那双已经藏不住病态和劳累的眸子满是茫然和可怜。
江漾看着那双眼睛,然后避开,空出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身边:“过来这里坐着。”
“喔...”
余幼安的声音已经很闷很闷了,可她抽了抽鼻子,还是小心的挪着自己的身子来到江漾的身边,然后继续紧绷着自己的身子,只是脑袋低低的,沉沉的。
江漾好像不再理会她,低头看着乖乖的样子。
接近凌晨一点的医院走廊显得无比的安静,唯一的声响大概就是乖乖的挂水点滴。
余幼安好想回去小别墅睡觉,回去闷着被子狠狠的睡上那么一觉。
可是时间却好像走的很慢,慢到乖乖的第二瓶点滴还没有更换。
慢到余幼安渐渐的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在颠倒,凭着意志力紧绷坐直的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彻底的松弛下来了。
余幼安的意志力彻底消散,换来便是沉重无比的脑袋和再也控制不住的身子。
绵绵身子终于落在边上早就等待着的手臂上,余幼安的脑袋枕在江漾的肩膀上,她轻轻的喘着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额头好像被一只手贴着,然后迷迷糊糊的余幼安听见了青年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气声音。
似乎是在说什么,竟然这么能挺,就是不肯说一声我也难受之类的话。
余幼安半眯着眸子,微微喘着气,本来还算有一点点清醒的意识在听到睡吧之后便逐渐的沉沦了下去。
身侧挂着一个,怀里躺着一个,江漾坐在椅子上,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波澜。
“江恶人。”
脑海里面的星期四这样说了一句,江漾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这个夜显得有些漫长。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余幼安,清澈眸子里面已经消散了很多难受,她在温暖的被子里面,一只小手在外打着点滴,额头贴了一个退烧贴。
乖乖就躺在她的身边,睁着大眼睛表情蔫蔫的,似乎在为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而感到迷惑。
“母子俩”躺在同一张病床上,表情都是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唯一变的就是,乖乖已经打完点滴了,但很显然,余幼安的才刚刚开始。
而一边亲眼看着余幼安昏迷的恶人却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
江漾伸手在余幼安的脸颊贴了贴:“看起来是退了一些了。”
余幼安先前的难受现在已经消失大半了,只有脑袋还有些昏昏的,感受着江漾手背的温度,余幼安脸颊有着另外的温度涌现。
余幼安不自觉的想把被子往上拉一些,可是一想到乖乖还在呢,又只能打住,只是眸子不敢看江漾,她只能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乖乖,声音却绵绵的传出。
“对,对不起。”
还是只会这一句,江漾看着她的侧脸,他起身,把余幼安看着的乖乖从床上抱出来,余幼安的眸子随着乖乖的起落终于落在江漾身上,只是依然不敢对视。
江漾然后拿起桌子边上用温水冲好的药递过去,温声道。
“值班医生让你醒了把这个喝了。”
乖乖虽然蔫蔫的,但很明显,这玩意好不好喝,甜不甜咸不咸,她也想试试,于是伸长了手想要拿,呀呀的声音无精打采的。
江漾白了这个小奶团一眼,团着她的小脸蛋:“喝个屁,这不是你喝的!想喝待会有你喝的!生病了不说,只会呀呀呀,超人呀?再有下次,把全世界最苦的药喂给你吃!”
乖乖鼓着嘴巴抗议,显然不知道江漾在说什么,但是。
“好苦!”边上有人试出了杯子里的液体是甜还是咸,还是苦到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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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幼安才喝了一点,就急忙捂着小嘴,清澈眸子看着杯子,然后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正看着自己的江漾,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
“好喝吧,特地只冲了一点水。”
“啊?”余幼安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江漾,然后便想到刚才自己喝的时候江漾和乖乖说的话,脸颊便逐渐涌上了一层红晕。
“我以为你很能顶呢。”江漾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在余幼安的退烧贴上弹了一下,没有多疼,但能让余幼安稍稍后仰,显得更加呆瓜了。
“喝完,凉了更苦。”
“能不能。”
“不能。”
斩钉截铁的声音把余幼安吓的缩了缩脑袋,可怜的她看着杯子还剩下一半的液体,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