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宗延黎如此说来,想必是心中有把握的。
如此接连斗将对阵了三四天都是以平局结束,至此双方陷入了焦灼的拉扯之中。
夏末,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朵云。
宗延黎连日交战颇为疲惫,暂休了战事,也好想想后续如此对敌,整日待在军帐略有些烦闷,故而骑马出去逛了一圈,顺便寻觅一处青草郁郁葱葱之处,让驰风得以饱食一顿。
这伙计跟随自己多年,虽是没饿着它却也没叫他歇着。
草料固然吃得饱,却也没有这青草吃起来有滋味。
宗延黎既是得了空闲,偶尔也会出外跑马,让他吃点好的。
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军营驻扎之地四周都被巡卫践踏,想要找个好地方太难了,这不跑远了些许,终于找到了一处沃野之处,宗延黎解开了缰绳,任由它自己走下去吃草。
自己则是四下逛了逛,打算记下这个位置,日后得空还可以带驰风过来。
不想她这才溜达一圈回来,竟是听到了驰风嘶鸣的叫声,当下眸色微沉快步走近,站在山坡之上俯瞰而下,就看到了那站在下方的一人两马。
阚石听到声响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山丘上穿着一身军甲的宗延黎,当下警铃大作脚步微微后退了半步,目光有些警惕的盯着宗延黎。
吃一堑长一智。
上回被宗延黎阴了,叫他险些丧命的事他可没忘记,上一秒还在与他谈天说地引为知己的人,背地里下手可真是太狠了!
“驰风,回来。”宗延黎唤回了驰风,拍了拍马背全当没看见阚石一般,耐心的站在一旁等驰风吃饱。
“……”
阚石有些狐疑的盯着宗延黎,见她并无与自己多交涉之意,也没有要在这动手的意思,默默退开到了另外半场,也盯着自己的马吃草了。
二人就如此默契的谁也没再多话,待马吃饱了,宗延黎套上缰绳纵马直接走了。
阚石见宗延黎走了也不敢多待,生怕像上回一样转头就带着兵马伏杀他来了,故而也套上缰绳骑着马走了。
这点小插曲宗延黎并未放在心上,回到军帐之中该如何还是如何,待过了三五日之后,宗延黎又准备带驰风出去溜溜,忽而想到那地方阚石也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暗中设伏。
宗延黎不放心,唤来了闻年和高飞林交代了两句,确定好时间若是她未归自当来援。
闻年不听,要随宗延黎同去。
宗延黎略微想了想就答应了,与闻年同去了那处沃野山丘下。
另一边的阚石同样有这等困扰,也在担心宗延黎会不会埋伏,最后悄咪咪的派人观察,得见宗延黎果然是来了,虽说身边多了个闻年,但是并未见有设伏的迹象。
如此一来二去的,阚石见宗延黎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也骑着马出现,让马吃草来了。
闻年双目森冷的盯着阚石,似是只要阚石稍有异心就动手了结他的意思。
两军胶灼之下,高国运送的粮草却是突遇劫掠,为抢夺粮草又爆发战事,好在宗延黎时刻让人盯着粮道,粮草损失不大,只是气不过追着敌军打了两天。
“宗延黎,你为何从军?”随着立秋到来,阚石和宗延黎也从最初的远远对立,变得如今这般偶尔能交谈两句闲话了。
“你又为何?”宗延黎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站在驰风旁边,语调冷淡道。
“自是为了家国。”阚石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完又看向宗延黎,隔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脸,阚石满心疑虑说道:“你是女子,何以如此?”
“家国大义面前无男女。”
“阚石,你未必比得过我。”
宗延黎嗤笑一声,抬眼看向阚石,没再去过度否认自己性别,她望向阚石的眼神如此冷峻肃然,那双眼是一位将军的眼眸。
阚石闻言愣在了原地,收敛了心中思绪,似乎在此刻放在认真而平视自己与宗延黎之间的地位。
宗延黎盯着阚石半晌道:“自今日起我不会再来此地。”
“你我再见之日便是分生死之时。”宗延黎微微抬起下颚看向阚石道:“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