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年回来的时候宗延黎已经歇下了,裴良得见闻年上前打招呼道:“今日将军召诸位将军议事,闻副将怎不在军中?”
“将军叫我去办别的事。”闻年抬眼回答道。
“哦?”裴良还想多问两句是什么事,却见闻年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军帐。
裴良摸了摸鼻尖也没觉得意外,闻年对谁都是如此态度。
他转身去寻公孙璞了,眼见着公孙璞出帐的时间越来越少,这病情时好时坏的,真是叫人忧心。
宗延黎经此次事情过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受孕,思来想去决定去见一见冯培,如今这天底下能让宗延黎信任的军医也就只有这一人了,而冯培如今日渐年老,早已是精力不济,似有卸甲归家之心。
所以在宗延黎找上来的时候,冯培在听了宗延黎的话之后觉得意外,却又不是那么意外。
“宗延氏终归还是要交到主脉手中,将军能这么做,是最好不过的。”冯培头发白了大半,连带着身形似乎都佝偻了许多,军医实在是劳累,且他只是个军医,与在战场之上拼杀的将士们终归是不一样的。
“女子受孕并非一次就能成,还有许多讲究……”冯培毕竟不通妇人病症,更别说这受孕之事了。
冯培担心自己给不了太多有用的法子,最后还是让宗延黎不如偷偷换上女子的衣裙,去城中询问大夫。
冯培只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粗浅的写了下来,让宗延黎多多注意,至于究竟要吃什么药才能更快的受孕,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宗延黎记下之后,就寻了个没什么事的日子出外了。
五月十六,夏至来临。
在这段时间里,宗延黎一边在军中操持军务,引来诸多新兵入帐,重新规划了军营,监督练兵之事,一边在闲暇之余抽出时间赴云河客栈。
如此紧密筹备之下,直至八月宗延黎终于诊出了喜脉。
“近日我感身体暗疾发作,日日难以安睡。”宗延黎在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就开始筹谋后路,让冯培开诊对外言说自己旧疾复发,从一开始的身体不适,到后来的难以下榻。
将军中之事一点点交到了龙飞光的手中,这期间众将军多次前来探视。
宗延黎一一接见,众人看着宗延黎并未看出有什么事,冯培一口咬定是暗疾。
众人只能询问如何诊治,冯培自然说是困难重重,如此蹉跎了将近两个月,宗延黎将军中之事全数交给了龙飞光,决定前往‘药谷’寻神医治病养伤。
在宗延黎离去之前,特地给众人留下了诸多策略,若是在她养病期间北地诸国有所动作,切记不可贸然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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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合乌桓,从旁制衡敌军,无论如何一切都等到她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宗延黎养病之事没有惊动任何人,并且下达军令除众位将军谁也不能告知,以免被敌军所察,借此机会袭营而来,对军中将士就说宗延黎在帐中养病,诸位将军也要从旁遮掩。
宗延黎这一去是孤身一人前去,就连闻年都被丢在了军中。
并且宗延黎言说,若是糊弄不下去的时候,可叫人假扮她,务必让外人得知她还在军中。
众位将军自是应下,满心都是担忧宗延黎的伤势,自宗延黎离开之后,暗中不知商讨了多少次。
“平日里见着将军如此勇武,难不成都是硬撑着的?”蒙奇等人最是忧心,在他们眼中,宗延黎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难道是他们疏忽了,所以才完全忽视了宗延黎身体存有暗疾?
“将军负伤不知多少次,总是避开我等不让我们看伤势……”卢昊几人回忆之前的事情这才发现端倪。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对将军的身体少了关注。”白修筠更觉得自责,忍不住抿唇说道:“将军许是怕我等不能自立,故而始终都在前为我们撑着。”
“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太没用了。”几人越说这心里越不是滋味,唯有公孙璞一脸高深莫测的端坐在旁边。
裴良端看着公孙璞的脸色,总觉得好像窥探出什么,忍不住凑上去道:“公孙先生怎半点不忧心?”
公孙璞微微一笑,神色平静说道:“将军总有自己的策略,你们都未能知道,我难道会知道?”
裴良看着公孙璞这一副老狐狸的样子,忍不住嗤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公孙璞对裴良的话语不予回应,只一副自己也是病人需要休息的样子,让旁人无从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