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之后裴良留在了最后,他侧眸看向宗延黎道:“将军觉得乌桓会将自己的舆图呈送吗?”
宗延黎为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那滚烫的茶沫:“乌桓早已经没得选了。”
裴良扬眉没再多话,俯身告退出去了。
整个冬月,宗延黎半点没闲着,带着将士们在雪地里训练,顶着风雪负重训练,哪怕是四肢被冻的几乎已经完全僵硬了,也要他们一遍一遍挥动刀剑。
宗延黎从未有一日自己歇着,每一次的训练她总是跟着所有将士们站在一起,顶着风雪没有丝毫后退之意。
在宗延黎的训练之下,将士们学会了在风雪之中行走,充足的御寒的冬衣避免了他们被冻死的风险,储备的军粮没有出现被冻烂腐坏等等,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冰天雪地的气候。
如今已经能很快的结起军阵,挥舞着刀剑御敌。
这一年的年节是在风雪之中度过,那冰河边奔跑的傻狍子到底是没逃过蒙奇的手,成功被端上了餐桌,那篝火上滋滋烤肉的香味让人垂涎万分,天天吃熏烤的肉都快给吃的没味觉了。
这些薪柴都是将士们一批一批的去砍伐回来的,如今他们都快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北地人了,祝金几个竟带着石敢当去捕捉雀鸟。
宗延黎看着这端到自己面前的汤有些哑然失笑。
“这或许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安稳的年节。”宗延黎端坐在主位之上,侧眸看向左右两侧端坐的龙飞光和匡行权等一众部卒,深吸一口气说道:“敬过去,敬未来。”
“北伐之日就在眼前,本将军要天下版图尽归大乾!”
“尽归大乾——!”
众人齐齐举杯,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在宗延黎三十岁的这一年,她率领部下雄狮跨过了冰河,翻过了雪山,将大乾的旗帜插在了北国境内。
北国,田门关外,那守关之军得见突如其来的大乾军旗吓得心脏都快停了,白茫茫的雪景之中,宗延黎的兵马显得如此清晰,辛嘉正看清了那飞扬的旗帜,眼神略有些呆滞:“不是齐国也不是乌桓,那是……”
“宗延?”
“将军,那是大乾的兵马!”
“南部之军,宗延黎的雄狮部卒何时入的北地?”
辛嘉正脸色骤然生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头怒吼道:“快!点狼烟!”
烽火狼烟升起之际,宗延黎亦是骤然抽出了腰侧长刀,刀锋直指田门关道:“儿郎们,随我杀——!”
“杀——!!!”
冲锋的号角声吹响,宗延黎的准备是何等充足,将士们早已是饥渴难耐,如今即便是穿着厚重的棉衣,负着军甲盾牌也没有丝毫不适之意,汹涌的朝着田门关冲了过去。
辛嘉正慌乱无措的抵御,却只能眼见着那越来越多的敌军翻上城墙。
大乾的将士们勇武无比,在亲眼看到关门被撞破的那一瞬,辛嘉正再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直接弃关而走了,带着残余守军放弃了田门关此处。
“田门关破了!?”正在与齐国交手的翼天干忽而得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神色骤然生变:“是谁!?鲁国难道并未去攻乌桓,而是对我们动手了!?”
“不,不是鲁国。”那满脸是血的小将从怀中摸出了一面军旗道:“将军请看!”
翼天干大步走上前夺过军旗,随手抖开骤然得见了那军旗之上熟悉的‘宗延’二字,霎时瞪圆了眼瞳,连带着嘴唇都跟着哆嗦了几分,呼吸猛地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