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庆功,总不能叫兄弟们干嚼饼子,自是上皇城之内商贩农户手里头采买或是换取些酒肉来。
到底是庆国皇城,总不至于如他们所经过的村镇一样穷苦,要些酒肉那不是随便要来?
婺军进城不随意杀戮百姓,虽是城破了,皇宫也没了,可对这些百姓来说却好像是并未发生什么似的,就是走到街上的时候见到了那陌生的军旗,以及在街上四处巡逻的婺军将士略有些胆怯。
为避免城中生乱,或有某些世家等众闹事,宗延黎并未松懈守军巡卫。
更封锁了皇宫内外,短时间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城中百姓倒是配合,既是这婺军并无胡乱杀人的举动,他们安心待在家中也挺好的,甚至都不用担心家财被劫掠,待有些商户得知婺军要收以钱粮换酒肉,有大胆者还敢出来与之贸易。
“大娘,你这花布看着稀罕,能给俺换几米吗?”宗延黎解了军中禁令,让军中将士们得以出营入皇城之中逛逛,这便有将士想着马上回家了,得给家中亲人置换些东西回去。
“你,你要几米?”那柜台后的妇人有些害怕,瞧着入店内来的婺军,生怕自己遭殃连忙说道:“我送你,军爷您拿着吧。”
那裁布的妇人匆匆丈量了几米,卷起来递给了那兵卒。
兵将摇了摇头道:“那不行,我家将军有军令在前,我要是拿了您的东西,回去少不了板子。”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些铜板道:“这够吗?”
“够了够了,军爷您真是好人。”那妇人也不敢细数,满口点头应下。
“我也来两米。”
“给我裁个红色的,我家姑娘正喜欢。”
“我也要。”
一时之间后边站着的兵将纷纷上前,那裁布的妇人哪里见识过这场面,略有些手忙脚乱又紧张的为他们裁布,待捧着满手的银钱,看着那乐呵呵离去的婺军兵卒,都觉得好像是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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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哪有什么国破家亡的样子啊?
就好似换了个东家似的,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并无什么变动啊……
这些个婺军将士颇有纪律,并无半分欺压百姓,招摇过市之举。
也并非完全没有,若当真有那个别脾气大的,都无需百姓们怨怪,路边若有其他兵卒经过,直接冲上去就给扣下了,二话不说问清是何人帐下,反手就扭送告状去了。
这样做非但不会得罪别的将军,还能领赏!
如此下来哪里还有闹事的兵卒?
“将军,我这手都打酸了。”白修筠气鼓鼓的走入帐中,就因为宗延黎解除了禁军令,将士们都上街去了,这闹事的压回来打板子这活儿,全落去了白修筠身上,一天下来不知打了多少个。
“又砍了两畜生,奸淫良妇被押回来。”白修筠说着顿了顿,看向宗延黎道:“未曾来得及上报将军。”
“无妨。”宗延黎皱了皱眉眼底多了几分阴霾:“那良妇如何了?”
“自缢了。”
“……”
宗延黎太阳穴一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道:“何人帐下兵卒所为?”
白修筠停顿片刻:“白鹰军龙飞光将军帐下。”
宗延黎深吸一口气,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外边高飞林道:“大将军,龙将军求见。”
宗延黎摆手,示意白修筠先回去,而后唤了龙飞光入内,她还没说话,龙飞光已是掀袍跪下请罪道:“大将军恕罪,末将监察失职,以至帐下兵将犯下如此大错,请大将军责罚。”
“龙将军觉得,我定下此等军令,是否小题大做?”宗延黎略微沉吟片刻盯着龙飞光说道:“能跟着我走到今时今日,兄弟们都是打下庆国的英雄。”
“龙将军以为我立下这等规矩,是对是错?”宗延黎眸色平静看着龙飞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