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拢了拢衣裳,笑着摇了摇头,“再多等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
不就是想出气嘛,让你出就是了,免得到时候给江漓小鞋穿。
她虽然不怕袁家,但也无意得罪。
仇人太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实在不想整天跟人掐架,烦得嘞。
又等了两刻钟,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门终于呱唧一声开了。
小主,
开的不是正门,而是侧门。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女人,貌似是一主一仆。
领头的大约二十左右,容貌姣好,身穿一袭暗花细丝褶缎裙,行走时钗环不晃,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端庄优雅。
一看就受过良好教养。
“下人不懂事,让杜神医久等,失礼了。”
她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姓董,夫君姓袁名无术,与江校尉同在军营效力的。”
杜若含笑颔首,“少夫人好。”
袁无术的老婆,也就是守备大人的儿媳妇。
看着倒是平易近人,比那个狗仗人势的钱妈妈强多了。
不知道她婆婆是不是也这么好相处呢?
嗯,希望是,最好是。
“杜神医请跟我来。”董氏领着杜若往里走,边走边为自家婆母辩解,“娇娇病了,请了好几个大夫过府,可惜都不见成效。”
“婆母大人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佛祖显灵。”
“这不,从辰时到现在一直待在佛堂未出,因此才怠慢了贵客,还望杜神医见谅。”
杜若表示理解,并赞赏,“袁夫人拳拳慈母之心,感天动地,相信袁姑娘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管她真假呢,给台阶就下。
一路客套,不多时就进了内院。
冷面是外男,被拦在了外面。
红苕提着药箱紧紧跟在杜若身后,寸步不离,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那位袁夫人很明显是故意针对自家夫人,冷面进不来,保护夫人的重任就全靠她了!
到了主院门口,董氏停下脚步。
守在门口的那个白胖妇人立马笑着迎上前,谄媚地叫了声“少夫人”。
董氏点头嗯了声,“劳烦妈妈去禀告母亲一声,就说杜神医到了。”
白胖妇人的视线落到了杜若身上。
杜若冲她呲了呲牙。
哟,老熟人啊。
不对,是老熟狗。
狗仗人势的狗。
钱妈妈似笑非笑,“杜神医昨儿不是挺硬气的么,推三阻四的请都请不来,怎么这会子自己巴巴地找上门来了?”
杜若眨巴眨巴眼,偏头对着董氏道:“贵府的狗养得挺凶啊。”
红苕噗嗤笑出了声,被钱妈妈瞪了一眼,立刻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比眼睛大吗?我赢了!
董氏皱了皱眉,不悦道:“杜神医是贵客,妈妈说话注意分寸。”
钱妈妈气得牙根痒痒,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带着满腹怨气进了佛堂,她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少夫人不懂事,偏帮外人。
说杜若仗着苏府的势,半点不将守备府放在眼里云云。
“岂有此理。”袁夫人本来就因为女儿的病心情不好,听了这话更是如同火上浇油,“那杜氏得了教训还是不上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贱皮子,冥顽不灵。”
钱妈妈撇嘴附和,“就是,她也不想想,得罪了咱们守备府会有什么后果,真不怕她男人锤她么?”
袁夫人伸出纤纤素手,在钱嬷嬷的搀扶下从蒲团上站起身,淡声吩咐:
“把人带去小厅,晾着,待我梳妆完毕,再去好好会会她。”
钱妈妈眼珠子转了转,“夫人的意思是,要见?”
“自然要见。”袁夫人姿态优雅地抚了抚头上的鸾凤钗,嘴角勾起,“那杜氏是温世沅千挑万选捧出来的人,皇甫大夫也对她多有推崇,想来医术不差。我就给她个机会,让她戴罪立功。”
“只要她能治好娇娇的病,不光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还要奉她为座上宾,许她千金厚礼,还要让老爷好生提携她男人。”
“要是治不好,哼……”
话没说完,但钱妈妈跟随袁夫人多年,哪里不懂她的意思。
治不好,妻债夫偿,江漓在军营的日子可就精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