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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大船终于扬帆起锚了。
宛如一头年迈病弱的毛驴子,驮着沉重的货物,走在山间小路上,不时发出嗯昂嗯昂的呻吟声。
感觉随时要断气了一样。
杜若听得心里直打鼓。
要知道,以这个时代的救援条件来说,一旦发生了沉船事故,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等死了。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杜若这里忧心忡忡,其他人却兴奋得很。
性子跳脱的直接跑到甲板上欢呼雀跃;沉稳些的也背着手站在船头,看着风景,迎着江风,摇头晃脑地作出一两首酸诗来。
好不惬意。
直到第二天,这种惬意才逐渐褪去,甲板上也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都窝在舱房里,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睡觉的睡觉。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事可干。
当然了,船老大跟他的十来个手下还是很忙的,得随时保持警惕,以免船撞到礁石或是陷入漩涡。
还有就是聋婆。
聋婆一个人要负责整船人的伙食,早早就得起来干活。
她虽然又聋又哑,厨艺却出乎意料的好,做出来的东西十分可口。原本大家都是带了干粮的,撑个三四天不成问题,但干粮毕竟是干粮,吃一两顿还好,久了肯定会腻味。
这个时候,就会尤其想念新鲜热乎的饭菜。
价格有点贵,一顿五十文,不过在座的都不差钱,也不在乎这点儿开销。
所以从第二天晚饭开始,基本上所有人都选择了在船上用饭。
包括杜若。
既然能改善伙食,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呢?
她又没有自虐的倾向。
金雀开始还嘴硬,嫌这嫌那,说聋婆身上有一股子腥臭味儿,做出来的饭菜肯定不干净什么的。
后来见大家都在吃,连她家公子扁豆豆都吃得满嘴油,终于扛不住了。
“我告诉你哦,我可不是想吃,我就是可怜你,给你点面子罢了。”她对着聋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大发慈悲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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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手痒,很想扇她。
什么玩意儿,真以为自己这只小麻雀一定能飞上枝头?
即便是扁豆豆中了秀才,抬了你进门,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而已。
妾通买卖,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也不知道上个秤,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he tui!
聋婆倒是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仍旧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