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未饶轻声嗯道,将视线在他身上转移到了桌子上的保温桶。
贺尽灼转过身,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递给沈未饶,他舀起一勺吹了两口,喂到沈未饶嘴边,“让佣人煲的汤。”
“谢谢”沈未饶没和上一次一样将汤打翻,则是很客气的在贺尽灼手中接过勺子和碗,“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贺先生了。”
语调平缓,不带感情。
沈未饶拿过勺子与婉,贺尽灼的手中落了空,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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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饶好像在和他疏远距离,贺尽灼嘴刚张开,女人那似远方飘来的声音,传入贺尽灼的耳中,“贺先生,这一桶鱼汤喝完,我们就回北桐安港吧,我想明白了,我应该听话,老老实实的完成你所交代的事,将胎儿好好生下来,不应该妄想逃离属于你的世界。”
沈未饶今天格外的听话,特别反常,贺尽灼宁愿沈未饶和他大吵一架,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也不愿意沈未饶对他的态度仿若陌生人。
“沈未饶,你要是有烦心事,你可以发泄的。”贺尽灼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他想,一定是他糊涂了。
沈未饶止住喝汤的举止,抬眸,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用了很平和的口气说着最令贺尽灼喘不上气的言语:“是吗?倘若我告诉你,我的烦心事,是每天都要面对你呢?”
倘若我告诉你,我的烦心事,是每天要面对你呢。
恶语伤人六月寒,可分明不是恶语,却字字诛了贺尽灼的心。
他尽力压住内心要发火的情绪,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沈未饶是病人,不能与病人计较。
贺尽灼心平气和的笑了下,“可是沈小姐,面对我是你的烦心事,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未饶自嘲的笑着,笑中带着数不清的冬去春来。
的确,面对贺尽灼是沈未饶的烦心事,她无能为力。
沈未饶放下勺子,抱着小铁碗,将剩余的汤底喝完,收拾好,往里面推了推。
指尖未在保温桶上离开,她的指肚感受着不锈钢保温桶的冰凉,心里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