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飞快,越说声音越小。
夏琼依自动忽略了那些词句,选择性地发问:“你今天很奇怪,又要谢我什么?”
她不难过了就好。陆泽瑞真诚地说:“刚刚我在洗手的时候,张叔专门站到我旁边说,今天,你给四个长辈都染了头发。”
他停下来,等着小女人的反应。
“就这?”
“你也太小看这件事了。你知道张叔他们的感受吗?张叔说,他们的确可以去美发店染,也可以互相帮着染,但都没有小辈给染的这种幸福感。这里面有小辈的关心、陪伴、肯花心思、亲昵、尊敬,总之就是感觉很好,感觉他们作为长辈还挺有价值的,所以他们特别地开心。”
夏琼依若有所思,表情越来越戏谑:“看来某人需要自我批判喽,以前做得欠缺呀。”
“是啊,听了张叔的话,我就直击灵魂地叩问我自己,然后意识到我错了,我不够好……”
不待他自我批判完毕,她就阻断:“行了啊,我开玩笑的。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馨旅那么多人仰仗你吃饭,你如果再做得面面俱到,岂不是得累死?”
“还真是忠孝难两全啊,我今天体会特深刻。”
“好在长辈们……”
他又没礼貌地掐断她的话话:“好在长辈们都还年轻身体康健,好在以后都有你在,好在有你帮我分担,所以我也感到幸福。”
“嘁,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她瞥他一眼,“你可千万别自以为是。”
“好好好,不是为了我。”只要你在,一切依你。
“伯父伯母他们都待我很好,他们都在乎我,才觉得染个头发都开心,所以只这么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可是你很辛苦,染四个头发,加上洗头,最起码要站几个小时。”
“你心疼啦?”
“嗯。所以我今晚发现我还真是矛盾体质,既想让你帮忙又怕你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