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他们在哪?”
“已于戍边期满后,一同返乡了。”
“有人返乡?”‘既然有人返乡,那就说明此事是苏誉的失职,毕竟,若是无人生还,不做标记、不附名单也就罢了,可是有人活着,该做的文书工作岂能马虎。’刘熙不禁想起于思远,以及近三年间和于思远一样为国捐躯的将士,想到他们的家人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刘熙不禁攥紧了拳头,心想:‘这个苏誉,只来了三年,就把柳城军营搞的乌烟瘴气。’
查看守军资料的时候,刘熙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于是他又问道:“甄副将,我听说边军戍守的期限是一年?”
“是”
“那甄副将为何至今没有回去?”
甄康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末将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去年同末将一起来的同乡,有三个是末将自幼的好友,他们全都葬身于此,若是带着这样的消息回去,末将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末将......末将也想多杀几个贼人,替他们报仇。”
刘熙听着,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可他也只是说了句:“甄副将高义”,便再没说别的话了。
等到了南山营,刘熙看着尸体遍地、血泊四散,营帐烧成灰烬,军旗破败飘摇,不禁湿了眼眶,可他没有时间伤感,此番前来他是有正事要办的,所以在众人收殓尸体的时候,他就跑遍营帐,找到了南山营的守军名单,然后抄录了一份,打算回城以后同柳城的守军名单一起上呈朝廷,为亡故的将士们请功。
至于其它文书,他也细心的整理好,统一放到了一处,毕竟,那是要交给下一任南山营守将的。
在回城的路上,刘熙又问起甄康关于已故士兵尸体的处理方式。
甄康回答说:“对于将士们来说,最好的归属自然是送还回乡,可是,如今南山营只有那报信的伤员一人生还,要他去辨认出所有的同袍,倒也不太可能,就算......就算都能认得,一百九十九人,路途遥远,我们也实在没有能力全送回去,所以只能将尸体葬在城外,然后留些衣冠信物,送还回去,由他们的家人建一座衣冠冢。”
“路途遥遥,也只能如此。那......若是身份已经辨别不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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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连衣冠信物也无处可送了。”
刘熙听着,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这话于他,其实不只是于他,对于任何人来说恐怕都太过沉重。
回到柳城以后,刘熙回到房间,见叶蓁还没回来,便把自己抄录的那份南山营守军名单放到了桌上,他刚想叫颜承去问问南山营存活下来的那名士兵叫什么名字,甄康就带着那人来了。
“大人,甄副将、还有南山营的那名伤员求见。”颜承走进来禀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