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说完那句话后,我们都有一瞬间的沉默,我觉得是一瞬,但客观来讲可能是蛮久的,我被咖啡机磨豆子的响声惊醒,而他纸杯里的咖啡水位下去了不少。
他喃喃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那确实是我的心里话,不管你怎么想我,我说出来了,心里就没那么憋闷了……”
他突然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动作好像演员啊。
我在生活中真的没见过有人这样做的,痛苦地皱着眉,捏着眉心,我猜如果不明真相的群众经过我们的身旁,一定会觉得他此刻正在“被分手”。
我慌乱地把挎包背在肩上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他从虎口里抬起脸来看着我,眼神惊异极了。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说:“傅恒,你说完了吗?”
他抬头看着我,额头上有三道浅浅的抬头纹,我已经站起来,紧紧捏着挎包袋子准备开溜。
他很缓慢很缓慢地点点头,我如释重负,但他忽然开口说:“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愣了一秒,经他提醒从包里拿出手机,又坐回座位,我咽了口唾沫,从手机里打开相册,移到上次李驰拍下来的那段视频,他转头看了看我。
我躲开他的眼神,涨红了脸说:“你不用担心没有备份,我保证。”
他仍然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很着急,觉得整个空间像是氧气透支,我再多待一秒就要窒息了。
“我删了。”我忽略他的表情,将视频画了个叉从手机里清除。
随后,我慌慌张张地握住手机,逃也似的离开了星巴克。
我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正当我低着头脚步凌乱地迈出星巴克的时候,没走出几步就一头栽进了一个男人的后背上。
那一刻我被弹了一下,后退了两步,痛倒是并不很痛,但我立即有了一个新奇的发现,原来背肌是软的,不是硬的。
一张黝黑扭曲的脸转过身对着我,他一把握住我的胳膊,他那个表情和那个肤色我太熟悉不过,毕竟每天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他指着面前那台车问我:“这是不是那家伙的车?”
我浑身一个激灵,装傻道:“什么?什么车?”
随后,我瞄了一眼李驰手里的传单立刻明白了他此刻正在干嘛。我急中生智拽着他的衣角一路往远离星巴克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