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迎霆应了一声,抬脚就往书房而来,果然见两人正对坐品茗。
不等谢岱招呼,他大步走过去,撩起衣袍就坐了下来:“你们二人怎的凑到一起了?”
穆晔扬眉道:“我与谢兄就要成亲家了,怎的就不能闲聊一二?”
“嚯!成了亲家了不得,先生都不称了?”
“那可不是。”
谢岱含笑听着他们拌嘴,抬手给范迎霆倒了杯茶。
范迎霆跟穆晔斗了几句,说起了正事儿:“你那孤本当真不能借我一观?我就当着你的面儿看,看完你拿走,决不食言!”
谢岱道:“非是我不愿,而是不能,那书是子安的,育苗之法也是他着人去试了,我才知晓的。那书里头到底还记了些什么,我亦不得而知。”
……
葛大夫从书房出来,犹自思量着谢子安说的话,片刻后,猛然想起什么。
不对!
以他和谢岱的交情,若真得了这孤本,还是记载如此要紧之事,谢岱不可能不告诉他,反而让谢子安偷偷看了去!
这所谓的用牛痘来防疫天花的法子,恐怕是他自个儿从哪儿看来的,这才趁着能管着他的人不在家,匆忙尝试!
闹了半天,他竟然被那小子给糊弄过去了!
想到这儿,葛大夫暗暗笑了一声:性子倒是变了,心思却还在,那满身的心眼子!谁都敢算计!
房里,三娃看着面前美味丰盛的食物,却毫无食欲,心里总没来由觉得这更像是断头饭。
王三麻见状,在他面前坐下,道:“我得天花的时候,也是你这般年纪。”
三娃抬头看向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又不敢。
王三麻缓缓道:“我当时烧得迷迷糊糊,却被扔进了死人堆里,听他们说是准备回头一起焚烧了。”
三娃惊道:“人还活着就要烧?”
“因为天花无药可治,还会传染更多的人。”
“据说那县令原本是打算将整个村子都烧了,后来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却也是要将所有疑似被感染的人都集中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