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缺不乐意了:“诶,你们又有什么事,不方便带我吗?”
“何姒还有行李留在镜轩没拿。”
“真的?”明明是老朝奉给的回答,范宇问的却是何姒,没想到何姒一脸坦荡地点了点头。
“真没意思,那我去找姜淮喝酒。”范宇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们也走吧。”
才隔半日,何姒又回到了镜轩,此时的镜轩已不如白日的热闹纷纷,陷入夜的寂静中。却和通济小区不同,是让人心中安谧而澄清的那种静。
何姒一转头,看到老朝奉已经变成了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正侧头专注地看着她,心中的从容没了,寂静又乱了。
要命的安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形影相吊,四面八方的围墙将这处空间包裹得密不透风。
“我去拿东西。”何姒脸上烧起来,低下头就走,脚步匆匆,依旧忘了要好好打量这座镜轩。
秦鉴也不叫停她,任由她走的匆匆,目光凝聚在她张皇而逃的背影上,嘴角一抹算得上妖孽的笑和周身寂寥的氛围极不相衬,却更像是他的真心。等何姒的身影完全不见,他才起身朝反方向走去。
何姒东西都收拾好,坐在房间左右思量,等不到来人,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
她又想起刚刚秦鉴在灯光下的侧脸,轮廓简练,线条优雅,仿佛寥寥几笔却意蕴深远的水墨画。他明明在看她,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种孤寂,嘴角的笑映出一种清冷而坚韧的影子,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和怅然,想要接近他,安慰他,融化他。
何姒心中一团乱麻,不如就不告而别吧,反正,那个老朝奉也不会在意的。她走到镜边,手掌贴上镜面,开始念诵咒语。
“阿姒原来这般狠心。”高挑的身影倚在门外,也不进来,就传过来暧昧不明的八个字。
念了一半的咒语也乱了,何姒狠狠心又磕磕绊绊念了两个字,连目的地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管是老朝奉还是小郎君,他还能吃了我吗?
何姒眼一闭心一横,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我行李已经整理好了,心想打扰了你一整天了,就、就、就自己回去吧。”
讲出口心里又恨自己不争气,明明是早就想好的借口,对着那双湿漉漉的泛着委屈的眼睛,明知他是演的,却还是成了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