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强忍对他们抱歉的冲动,只是默默流泪。
四个人坐在那儿等,谁都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手术进程。
【萧让:第六手术室:手术中。】
只期盼“手术中”三个字,可以变成“手术成功”四个字。
宁稚红肿着双眼看屏幕,想起上次这么难过,是姥姥弥留之际。
她和林淑婉守在姥姥床边,看着姥姥陷入昏迷后,却时不时排便。
姥姥的朋友说,这是老人走之前,在清除体内的大小便,清完了,人也就走了。
她们在床边守了一周,姥姥走了。
那一周,是宁稚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周。
此刻,亦是。
她想起认识萧让四年多以来发生的一切,越想越难过,冲到洗手间,崩溃大哭。
可哭也不敢痛快去哭,担心萧让手术结束,胡乱擦干眼泪,又回到手术室外。
这一去,才发现程儒言和萧家父母都不见了。
巨大的恐惧笼在心头,她抬头看向屏幕,见到【萧让:第六手术室:手术结束】几个字,才放下心。
她立刻给程儒言打电话,但电话没接通,程儒言可能跟着去病房了,在忙。
宁稚打听到外科部门的住院楼层,先去等着。
半小时后,程儒言终于回了电话。
宁稚立刻接起:“萧让手术成功了吗?他在哪里?在哪里啊?”
电话那头,程儒言压低声音:“在重症监护室,得看今晚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反正现在也看不到人,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萧让还未度过危险期……
宁稚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强撑着精神说:“好。您也注意休息,受累了。”
她失魂落魄地来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热牛奶,拿在手上暖手,然后在门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失神地盯着落地玻璃外来来去去的人们。
包里手机在震,她回过神,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