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娟注意到,心里不安问:“大娘,你知道船为什么还没走?”

“瞧见中间那艘大船吗?我们的船跟它一起走的。”

“哦!”

原来是这样。

午时,柳娟情绪稍缓,从包袱里抽出干粮啃。视线里巨船杨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启程了!”

能逃离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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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杆很高,一杆穿透云层,风撑得白帆鼓鼓,而借着风力巨船缓缓移动。甲板,船员跟着码头百姓挥手告别。

欢欣鼓舞中,一船舱却是紧张万分,小厮婢女急匆匆端出几盘血水。房间里,医者额头冒汗,全神贯注扎针。

“擦汗。”

“嗯。”

黄昏时分,医者背着药箱出门,腿都是软的。一抬眸,雪袍男子盘坐于桅杆上面,似乎在赏景,又似乎练功。

江河风大,青丝卷白袂,交织缠绕.....

他顿时生气,伸着手指控诉:“祖宗,你救的人,现在累成狗的是我。”

“她怎样?”

医者直言:“伤的严重,且失血过多,若是早送来一个时辰倒是好办......而今,我用金针吊着一口气,想醒,得回药王谷找师父。”

接着,他顿一下:“她求生欲很强。”

金针贯穴,医者从未成功,中途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偏偏小姑娘意识含糊重复着一个字——

活。

“话说她谁啊?”

谁?

沈裕脑海浮现桌面两个碗,又想想路上撞见的女儿一夜未归的赌鬼,长睫垂下一片阴影。

风里,声音意味深长。

“李代桃僵里的桃,狸猫换太子里的太子。”

深夜,船舱一阵呼噜声。一人蓦然睁开眼,瞳孔满满的后怕,似乎刚经历一场可怕梦魇。

手一摸,床铺湿透。

半晌,断断续续响起低泣声。

“呜呜,澶儿,别缠着我……我没活路了。等到盛京,我会替你好好孝顺爹爹的,当一个乖女儿,每年给你点长明灯,上香……”

“保佑我一路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