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后，屋子里就静了下来，但乡下的月亮很亮，冷白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沈之淮的视力又很好，他睁开眼睛盯着不远处被子下的凸起包包，静下心来连里面包裹着的少年的呼吸起伏都能看到。

“睡着没？”沈之淮喉结滚动了下，黑暗中除了他的声音，他又听到了另一道震耳的、越来越快的，是他的心跳。

司秣吸了吸鼻子，“没，干嘛？”

“别盖着鼻子和嘴，小心闷死。”

明明是一句好言关心的话，沈之淮偏要说的冷冰冰。

“哦…”薄被渐渐掀起一个角，司秣将自己脖子以上都露了出来，侧着身子面向他。缓缓睁开那双明亮的狐狸眼跟沈之淮对视。

“……”

沈之淮蹙了蹙眉，司秣看的他心都乱了，但他也不能要求人家别对着自己睡。

索性，他自己转了过去，背对着司秣。

可那份紧绷的紧张并没有因此减少，他总觉着司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炙热的要穿透皮肉。

“沈之淮。”

“赶紧睡！明天要起早，你也不想作为知青上工第一天就迟到吧？你们不是还要赚工分吗。”

“沈之淮……”

良久，他迟疑的转过身，发现小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呼吸已经平稳，睫羽轻轻闭着，那样子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还在念他的名字？！

借着月光，沈之淮可以好好打量起小少爷的容貌，视线从鼻梁到嘴唇的每一寸都看的仔细，越看越睡不着。

深夜的美梦里，沈之淮梦到了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娇软的棉花娃娃，娃娃身上有些热，娃娃会呼吸，娃娃转过身，变成了娇娇少爷的模样。